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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範閒對於肖恩的判斷,梅呈安聳了聳肩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王啟年卻聽不懂了。
“啊?還要加緊防護?不是,大人,有必要這麼小心嘛,不是都已經給他下毒了。
而且肖恩自己不是也說,老老實實跟我們合作,乖乖跟我們走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嘛。
這話沒毛病啊,他既然明白這道理,那就沒必要不老實啊,對他又沒什麼好處。”
範閒嗤了一聲,看著他正色道。
“這種人說的話,你最好一個字都彆信。”
王啟年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梅呈安一眼,回看向範閒撓了撓頭。
“什麼意思?”
梅呈安笑了笑輕聲開口道。
“肖恩入獄之前就是個有智謀有野心且不安分的主兒,就算被關了十幾二十年又如何?
他還能洗心革麵變成一個安分的人嗎?
你看他那雙眼睛,除了滿是怨毒和陰厲,還有洞察一切的可怕以及熊熊燃燒的野心!
如果他僅僅求個自由,那他或許會與我們合作,但像他這種有欲望和野心極其強烈的人,顯然不可能隻求這麼點兒,想要的必然更多。
既然如此,指望他老實跟我們合作是不可能了,因為他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逃走!”
範閒接過話茬道。
“在監察院的大牢裡,他被嚴防死守,幾乎是動彈不得,沒有一絲逃走的機會,但是…
這漫漫的北上之路,他逃走的機會簡直不要太多,使團這點防護力量根本不夠看。
所以我們除了在保證他活著的前提下,儘可能的弱化他的戰鬥力和戰鬥欲望之外。
在防護上也要儘可能的加強警戒,因為直到目前為止,咱們誰也無法準確判斷肖恩目前還保有多少實力,隻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梅呈安突然嘶了一聲饒有興致地說道。
“誒你說,肖恩當年就是天下有數幾位九品高手之一,他要是沒被陳萍萍突襲囚禁,再加上各種毒品不要錢似的喂進他的肚子,損傷侵蝕了他的經脈,是不是都有可能晉升成大宗師了?”
範閒想了想,嘖了一聲。
“你彆說,還真沒準兒。”
王啟年誒了一聲,一伸手。
“咱先彆大宗師了,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逃啊,有野心跟他配合咱們不衝突啊,想要什麼等回了北齊跟北齊皇帝提唄,談判唄,跟咱們不搭噶吧。”
聞言梅呈安和範閒對視了一眼,齊齊笑了。
王啟年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兩人笑啥。
梅呈安輕笑著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又朝範閒抬了抬手,示意他給解答一下。
範閒聳了聳肩,當即笑著開口道。
“老王啊,一看我們剛才在跟肖恩聊天的時候你就沒認真聽,你家少爺不是說了嘛。
現在北麵的政權已經不是肖恩他服務了許多年,甚至為之被囚的北魏了,而是北齊。
雖然北齊皇室戰家當年那位戰清風大帥跟肖恩的關係極好,但畢竟已經改朝換代了。
肖恩被關了這麼些年,想必他也摸不準現如今北麵的皇帝會用什麼態度對待他。
如果,北齊皇室覺得他還有利用價值,那未必不會把他奉為座上賓,但,他還有嗎?
這個問題肖恩自己估計也含糊,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新人換舊人,他不確定啊。
有利益價值什麼都好說,沒有的話那除非是北齊皇室瘋了,否則是絕對不會在如今北齊朝政將穩未穩的時候,讓肖恩這種曾經的恐怖間諜頭子重新在上京城立足的。”
王啟年大致聽明白了,在不確定北齊皇室對他的態度之前,肖恩是不可能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他們的,那會喪失主動權,太冒險了。
這個問題他明白了,但王啟年很快又有新的疑惑誕生,想著他便直接問了。
“既然不打算用他,那北齊皇室還費勁吧啦的把肖恩換回去乾嘛呀,圖什麼呢?”
因為北齊皇室想知道肖恩藏在心裡的秘密。
當然這是範閒的心裡話,嘴上說的卻是。
“那誰知道呢,或許是為了莊墨韓?又或許是為了上杉虎這個北齊大將軍,都有可能。”
王啟年恍然,一個親兄弟,一個義子,兩人於北齊還都舉足輕重,確實有可能。
想明白之後,他不再質疑,而是問起後續。
“那肖恩若是要逃的話,大概會在什麼時候或者說什麼地方動手呢?”
梅呈安掃了一眼馬車,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出國境之前吧,一旦入了北齊,那時候他再逃,就跟我們沒關係是北齊的責任了。”
王啟年想了想說道。
“都不信任北齊了,他還在乎這些?”
範閒笑了笑。
“他逃隻是為了自保,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跟北齊斡旋,又不是要跟北齊翻臉。
他最終目的肯定還是希望讓北齊承認他的地位的,既如此,那肯定不能砸北齊的鍋啊。”
聞言梅呈安也笑了起來,二人的輕笑聲回蕩在涼棚之間,王啟年恍然大悟後不再多言。
良久,梅呈安起身,看了眼二人。
“該回屋休息了,明兒一早還得趕路呢。”
範閒和王啟年點點頭跟著起身了,端上食盒幾人便扭身脫離了夜色,進了客棧。
就在他們走後沒多久,被嚴密看守的馬車之中,氣勢萎靡滿臉痛苦之色的肖恩忽然睜開了雙眼,那雙稍顯渾濁的眼睛裡情緒有些複雜。
有痛苦有驚疑有困惑有不確信,甚至還隱隱有一抹隱藏很深難以察覺的驚喜之色。
閃爍之間,還有一絲不可置信,因為他感覺自己體內多年維持的平衡隱隱有鬆動跡象。
那跡象很微弱,一閃即逝,他無法確定那是他的錯覺,還是真實存在的。
擰眉思索片刻,他又緩緩的把眼閉上了,依舊是滿臉痛苦之色,因這藥勁兒大的出奇。
嘶~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