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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很是清爽的映照在林間,將正在逐漸消散的迷霧徹底驅散。
梅呈安攙著範閒的手臂輕輕將他扶起,範閒齜牙咧嘴的嘶了好幾聲。
“還行不?”
梅呈安笑著問了一句。
範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咬咬牙吐出一個字。
“行!”
梅呈安笑了,輕聲道。
“我幫你看看,彆動。”
說著手伸向他的後背,以大拇指中指為尺自上而下沿著脊椎骨大概捋了捋。
“嘶,就是這,撞石頭尖了。”
範閒痛的眯起了眼。
梅呈安點點頭,稍稍側了下身子,又在其痛點摸了摸。
“問題不大,頂多有些骨裂。”
言罷抬起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指如閃電在其背上連點了幾處穴道。
“現在呢?”
範閒稍稍扭動了下後背感受了一下,連綿不絕的痛感確實大大減輕了,嘶了一聲看了眼老鄉後又走了幾步,扭腰,蹲起,蹦跳各種測試了一番後驚喜不已的衝老鄉豎起大拇指。
“牛逼,雖然還稍稍有些痛,但已經完全不影響什麼了,好神奇,你咋做到的?”
梅呈安擺了下手道。
“隻是個能暫時遮蔽痛覺小方法罷了,不足為奇,既然沒事了咱們過去吧,走吧。”
範閒回頭看了眼肖恩那邊,聳了聳肩。
“走唄,跟他聊聊去。”
說罷二人並肩朝那邊走去。
“剛才那招回頭教我。”
“好說。”
範閒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左右看了看。
“這麼就你啊,老王呢?”
梅呈安也沒細跟他解釋,言簡意賅道。
“這邊暫時用不上他了,我就讓他先回使團了,那邊還有活兒需要他忙活。”
範閒還以為他說的是帶領監察院的人查證內鬼身份的事兒,哦了一聲,不再多問。
“還沒現身?”
他這問的是其他幾路人馬,梅呈安輕輕搖了搖頭。
“沒看到也沒感應到,應該還沒到。”
範閒皺了皺眉,片刻之後又舒展了。
“不來也好,還省的咱們麻煩了。”
梅呈安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說話間二人遇到了自落地後一直在原地擺姿勢的高達,高達先衝二人拱了拱手,隨後看向範閒關心的問了一句。
“大人無礙吧?”
範閒隨意地擺擺手。
“沒事沒事,走吧,一塊過去。”
高達點點頭,跟在了二人身後。
巨石前。
範閒站在正中間麵對著肖恩,高達握劍站在他的身後,其餘虎衛站位看似分散實則嚴密,場麵靜悄悄的,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梅呈安站在一側,雙手杵著立在身前的長劍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縱使刀架脖頸,依舊麵不改色淡定閉目養神的肖恩,瞄了一眼他還在滋滋冒血的右臂,皺了皺眉,朝身旁不遠處的虎衛打了個響指。
那名虎衛看向他。
“大人。”
梅呈安隨手指了指肖恩。
“先把他雙手捆上,多纏幾圈,完事兒給他止血,包紮一下,彆讓他流血流死了。”
肖恩聞言忽然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平淡中帶了一絲戲謔,梅呈安挑挑眉衝他笑了笑,肖恩沒有給予任何回應,緩緩又把眼閉上了。
“是。”
那名虎衛應聲去了。
肖恩全程很是配合,不但主動並起兩隻手腕配合虎衛捆綁,就連虎衛粗暴地幫他處理傷口包紮的時候也沒皺一下眉頭,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表情很是平和。
“你沒有我想象的強。”
虎衛退開後,一直靜靜旁觀的範閒忽然開口道。
肖恩睜開眼看向他,抿了抿乾枯的嘴唇淡淡地回道。
“我也沒自己想象的強,若換作當年,你早死了。”
範閒嗤了一聲。
“當一個人開始頻繁提起過去的時候,證明那個人已經老了。”
肖恩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
“歲月不饒人,誰也不例外。”
範閒突然覺得這個話題很無趣,於是換了個話題。
“之前為什麼不殺我?”
他這個問題問的很跳躍,而肖恩的思維本身也很跳躍,所以很輕鬆就反應過來並理解了他問的是什麼,沉默了片刻後他忽然反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還不動手?刻意賣個破綻誘他們救我出使團,不就是為了殺我嗎?”
範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不急,殺你之前還有些話要問你。”
肖恩語氣稍稍有些冷漠。
“你我都是做這個行當的人,應該知道一件事拖得越久,就越容易產生未知的變數。”
範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好像很急著死。”
一旁的梅呈安忽然看著肖恩笑道。
“你既猜到了我們是在釣魚那急什麼,還有好幾條魚還沒上鉤呢,此時收杆多虧呀。”
範閒嘴角抽了抽看了眼他,心說還得是你啊老鐵,人家誤會了你默認了還不夠,還借機裝起來了,666哇。
肖恩偏了偏腦袋看向梅呈安,冷冷言道。
“小心玩砸了。”
梅呈安聳聳肩。
“這就不勞前輩操心了。”
肖恩忽然說了句。
“北邊有接應我的隊伍。”
他這不是在出賣自己人,而是想通過試探這倆年輕人的反應,得知那支隊伍目前狀況。
範閒看了眼老鄉,黑騎的聯絡一直都是老鄉負責,那邊的具體狀況,他還真不知曉,但想來有黑騎出馬,應該萬無一失了。
梅呈安什麼也沒說,淡淡的哦了一聲。
他是派影子那倆愛徒去解決這波人了,但如今二人還未回轉通報,結果他也不得而知,但想來應該問題不大…吧。
二人波瀾不驚的樣子讓肖恩心中一沉,看來那支接應隊伍多半凶多吉少了,隻是不知是虎兒的屬下還是靜兒的,可惜了。
肖恩沉了沉眼,沉默著不說話了。
範閒朝他打了兩個響指吸引他的目光,再次問道。
“所以,你之前為什麼對我手下留情?我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你這麼做是圖什麼。”
肖恩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和糾結,片刻之後他眼神恢複平靜張了張嘴。
“知道澹洲嗎?”
範閒聞言愣住,下意識看了眼老鄉,眼裡很是有些疑惑不解。
察覺到他的視線,梅呈安朝他撇了撇嘴聳了聳肩外加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範閒皺了皺眉看向肖恩,想了想開口道。
“我從小在澹洲長大。”
肖恩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麵色平靜沒有任何變化,緩緩低下頭不說話了。
範閒擰著眉頭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