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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半張臉埋在臂彎下,雙眸一直在冷冷地看著上杉虎,聞言咧了咧嘴角。
“不介意我傷你,反倒介意我傷他,你的孝心還真是感天動地呢,實不相瞞,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可遠不止你看到的那些!”
上杉虎點點頭,淡淡說道。
“傷我可以,傷我義父不行,無論你用了什麼陰詭手段,能傷到我,那算你有本事,我不會記仇,但你膽敢傷害我義父,那你便有了取死之道,這,便是我殺你的理由!”
範閒偷偷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小藥丸,強行吞咽下去後,張口冷聲道。
“殺就殺,廢話真多,你不知道反派往往死於話多嗎?既然你這麼愛扯淡,我倒是也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到底是姓上,還是姓上杉?”
上杉虎笑了笑,一甩長槍緩緩走向他,同時口中悠悠說道。
“人身腐壞,滋養萬物,死亡隻是一個…”
話還沒說完,就被範閒粗暴打斷了。
“是你大爺!”
話音未落,範閒猛的一抬左臂,用匕首擋住上杉虎自後橫掄過來的長槍,借著翻身之力身形倒轉,雙腿劈叉,單手撐地用力一擰,身形立刻像一個陀螺般極速旋轉起來,於空中劃了一個滿圓之後雙腳並攏狠狠地踹在上杉虎腰腹之間,這勢大力沉的一腳將上杉虎踹的猛然貼地向後滑行兩丈,直至他倒甩長槍,槍尖杵地才停下來。
此時已正過身形再次擺出先前防禦姿態的範閒,伴隨著著逐漸加快的心跳,隻感覺渾身上下熱血沸騰,胸口的疼痛似乎也輕了不少。
上杉虎直起身形,拍了拍身前盔甲,眼中戰意愈發旺盛,長槍一橫再次衝了過去。
範閒足尖一點,身形暴閃,以比全盛時期還要快上幾分速度,同樣發起了衝鋒。
砰的一聲炸響,阻擋在二人之間的石柱因範閒身子橫空躍起被上杉虎一槍掄爆,隨後槍出如龍,直取範閒咽喉,範閒仰身便躲,上杉虎一拉一刺第二槍緊隨而至。
範閒側身躲避的同時右臂一抬用匕首撥開槍尖,隨即一個左抬腿一腳將長槍踩在腳下,緊接著一個右勾拳猛擊上杉虎脖頸傷口處,上杉虎豎臂橫擋,砰砰砰,接連被拆擋了三拳,範閒下半身也沒閒著,左腳踩死長槍右腿連續側踢直踹,上杉虎抬腿橫甩不慌不忙的格擋應對,他善使長槍,拳腳一般,雖正經挨了幾下,但皮糙肉厚,又有盔甲防身,毫無無損。
範閒不得不變招了,踩著長槍的左腳用力往下一壓,借著反振之力平空飛起,猛然一個鞭腿下壓,此時長槍已無壓製,但上杉虎反而直接鬆手放掉了手中長槍,轉而雙手用力抱住了範閒下壓的右腿,一個扭身彎腰抱摔,猝不及防被甩飛的範閒後背狠狠的撞擊在一根石柱之上,又是轟然一聲炸響,碎石亂飛。
重重的摔落在地的範閒一時有點懵,晃了晃腦袋想要使自己趕緊清醒過來,此時上杉虎已拾起長槍,助跑一步足尖一點一處巨石,身子憑空躍起,一槍便紮向了地麵的他,剛好回過神的範閒瞳孔一縮,一個扭身翻滾堪堪躲過,單手一撐地麵,一個鷂子翻身重新站起。
上杉虎可不會給他喘息時間,長槍或戳或刺或掃或僚一招一招如浪般席卷向範閒,範閒勉強抵擋反擊了幾招,被上杉虎一一輕鬆破解,然後一槍悶在了範閒手腕上將其唯一武器匕首擊飛了出去,隨後一槍直插其麵部,範閒麵色通紅咬著牙用儘全身力氣,雙手死死抓住槍尖之下的槍身不讓其前進分毫,上杉虎大吼一聲用力前推且逐漸加速,範閒勉強退了幾步後終於站立不住,背摔在地,縱使如此他也不敢有絲毫卸力,被推著在地上滑行了數丈之遠,感覺即將力竭的範閒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槍身猛的往上抬了一寸,隨後用力一腳踹向上杉虎的雙足,上杉虎躲閃不及,身子憑空朝前空中翻滾了出去,範閒借機翻身而起,上杉虎一甩長槍平穩落地,雙方再次拉開距離。
“嘶~”
範閒摸了摸滾燙的後背,齜牙咧嘴,地麵上雖有枯草,但碎石也不少,衣服雖然沒破,但估計背後淤青和血道子不會少,媽的梅呈安老子跟你…暗罵未完,長槍又到,是一記橫掃千軍,範閒足尖一點,身子前傾,身子當即橫向當空恰到好處地躲過了這一擊,甫一趴著落地,一槍又紮了過來,範閒一抬左臂,側身而起再次躲過,上杉虎這次並未收槍,順勢朝範閒身下一戳,範閒一抬身,長槍緊貼著他的衣服從其側身肋骨下劃過,上杉虎隨即用力一抬,暴喝一聲扭身將長槍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已無力抵擋的範閒身子被身下長槍帶著也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後重重地砸在一片矮石台上,伴隨著一聲悶響一聲悶哼,範閒翻滾了出去,隨後呈一個大字躺在地上不動了,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感受著渾身力氣的快速流失,越發虛脫的身體,眼裡滿是苦笑,藥勁兒過了呀。
上杉虎見他這次並未起身,顯然是放棄抵抗了,因此並未再乘勝追擊,那不符合高手對決的氣質,但人肯定是要殺的,上杉虎拎著長槍不緊不慢地緩緩走向他,打算最後給他一槍,徹底終結這次戰鬥。
察覺到逐漸逼近的上杉虎,範閒左肘一撐地麵側身撐起了上半身,二人對視一眼,上杉虎勾起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範閒忽然也笑了,但笑容支撐不到半秒驟然消失,小臉一仰,扯著嗓子大喊道。
“你他媽的趕緊給老子死出來!再不出來老子真的要噶了!”
上杉虎聞言一驚,當即停下腳步,握著手中長槍警惕地左右張望了一下。
遠處觀戰的肖恩張了張嘴本來還想著在上杉虎對範閒下手之前叫停他呢,聽見範閒這一嗓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又把嘴閉上了,是啊,姓梅的那個臭小子還沒出手呢,不急,再看看,說起來那小子消失半天了,躲哪兒去了呢?想著肖恩也開始左右張望。
聽見範閒的叫罵,躲在暗處的梅呈安汗了一下,倒是沒急著出去,而是先跟郭寶坤和趙大等人小聲吩咐了一句。
“矮身,都躲好了彆被發現。”
郭寶坤和趙大幾人聞言也不墨跡,迅速矮身往下一頓,嚴嚴實實地藏在石頭後麵,捂住嘴巴大氣都不敢喘。
與此同時,觀察了片刻並未發現異常的上杉虎目光森冷地看向範閒,冷笑一聲。
“雕蟲小技!”
說話的同時,右手一拋長槍,該從下方握住高高抬起,槍尖朝下,此時他距離範閒不過一丈遠,他並不打算上前了,一槍紮過去就完了。
然而還未等他手臂用力,一根閃爍著幽幽銀光地銀針從斜前方朝他極速射來,上杉虎表情一變,當即收槍雙手握住,在銀針及身之前,一槍將其精準拍飛,隨後撲哧一聲悶響,銀針穿透其胸前盔甲插入其胸口,上杉虎愣住了,低頭看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銀針明明…靈光一閃,上杉虎臉色迅速變得鐵青無比,不是一根而是一前一後兩根,隻是射針之人手法精準至極,將這兩根銀針射在了同一條線上,因此他並未發覺銀針之後還有銀針,這手當真陰險無比!
“狗叫什麼你狗叫?我用你提醒嗎?”
聲音是從那南慶詩仙那裡傳來,但聽著又不是他的聲音,上杉虎茫然抬頭,隻見前方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多了一道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自己竟毫無察覺,上杉虎瞳孔一縮,心中大驚。
梅呈安笑罵著半蹲在範閒身前,伸出了手。
範閒沒急著伸手,無語至極地開口道。
“大哥,你是瞎嗎?背後辣麼大一個上杉虎你看不見嗎?我叫你出來是迎敵的,不是讓你出來送死的,你搞清楚好不好!”
梅呈安回頭看了一下眼,勾起嘴角。
“他呀,他暫時動不了,不是,你到底起不起啊?趕緊的呀?”
範閒聞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上杉虎後見他確實一動不動,於是一把抓住老鄉的手,借著力站了起來。
“他咋啦?”
這個問題不止範閒好奇,圍觀的所有人都很好奇,上杉虎咋了這是呀?發呆不看場合?
其實上杉虎也在好奇自己到底怎麼了,他不是不想動,主要是他一動胸口便是一陣劇痛,痛入骨髓的那種痛,在搞清楚情況之前,他不敢擅動,隻敢調動真氣緩緩逼向胸口。
梅呈安張了張張嘴正要開口,忽然從背後傳來了上杉虎的聲音。
“你是何人?”
梅呈安聞聲把嘴邊的話又給咽下去了,指了指旁邊兒一塊兒矮石,示意範閒先去休息,範閒也不墨跡,當即抬著無力的雙腿慢悠悠地走了過去,梅呈安負手轉身看向上杉虎,微微一笑,頷首輕聲道。
“在下梅呈安,忝為使團副領隊一職,見過大將軍。”
上杉虎掃量他一眼,皺了皺眉,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像是在哪兒聽過,但想不起來,片刻之後他也懶得想了,愛誰誰,他不在乎。
“銀針是你發的?”
“正是。”
“暗器手法不錯,很陰險,連我也未曾事先察覺。”
梅呈安笑了笑。
“大將軍有話不妨直言,不用繞彎子。”
上杉虎想點頭,但腦袋剛一動,胸口又是一陣劇痛,痛的他趕緊停止動作皺起了眉頭。
“所以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