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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輕蔑地瞥她一眼。
“你是耳朵聾還是聽不懂人話?你有臉問我還懶得答呢,沈大人先前說你是宮中老人兒,依我看你不是,你就是個宮中老不要臉的!”
沈重誒了一聲,皺了皺眉,範閒若是隻罵那嬤嬤,他自然無所謂,但他這句話隱隱有些不把北齊皇室的麵子放在眼裡的意思,這就有些狂妄了,不過他還是沒說什麼,因為那老虔婆不給他機會,算了,反正也不明顯,萬言不如一默,裝作沒聽出來算了,想著沈重默默把手放下了。
“你!!!”
老嬤嬤氣的快七竅生煙了,這麼些年來她何曾受過這般直白羞辱,氣的她話音都哆嗦。
“我朝疆土上,豈能容你這南蠻放肆!”
這老魚眼珠子仗著自己在宮中的資曆,隻知道後海深淺,哪裡知道這天下的深淺,把老蟲牙一咬,老腮幫子一鼓,老枯樹掌一揮,竟是一個耳光朝範閒臉上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範閒精準握住了那老嬤嬤手腕,稍稍用力使其難動分毫,偏頭冷眼看著她。
“放手!放手!”
那老嬤嬤被範閒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但還是兀自嘴硬地邊喊叫,邊使勁掙紮著想抽回自己手腕。
範閒自是不肯鬆,雙方就這麼僵持住了。
沈重先是看向那嬤嬤,輕聲嗬斥一句。
“嬤嬤!”
隨即擠出笑臉看向範閒。
“範大人,你看這…”
範閒冷冷的瞥他一眼,輕哼一聲,在那老嬤嬤再次蓄力回抽自己手腕的時候猛地鬆了手,手腕是得到解放了,但那老嬤嬤卻因為自己用力過猛,來不及收力,腳下一滑,哎呦一聲尖鳴,噗通一下跌倒在了官道黃土之上。
跟在她身後被迫停下的眾女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但沒人敢上前一步。
“看在沈大人的麵子上,這次本官就不跟你這老幫菜計較了,再敢大放厥詞,本官一定讓你敲碎你一口老牙,割了你那賤舌!”
沈重無語的看了一眼範閒,趕忙矮身去扶地上上的老嬤嬤。
梅呈安偏頭看了一眼司理理,那老嬤嬤倒下的時候她也下意識張了張嘴,眸中也一閃即逝過一絲擔心,梅呈安瞥了一眼老嬤嬤,給了司理理一個眼神,認識?
司理理察覺到他的目光,猶豫了一下微微頷了一下首。
原來這老嬤嬤確實是北齊皇宮裡極有資曆和地位的老人兒,司理理小時候在北齊上京皇宮裡居住時,曾被她服侍過很長一段時間,這次北齊小皇帝心痛她在南慶受苦,又怕她一路上受南慶官員太多委屈,這才命這位老嬤嬤趕來邊境處接人,想讓司理理好生調養一下。
梅呈安眼裡閃過一絲恍然,怪不得這老嬤嬤誰都不放在眼裡,唯獨對司理理恭敬中還處處帶著關心維護,原來是半個自己人啊,那倒是不好讓這老太婆被沈重就那麼給處理了,她再不懂四六,起碼對司理理真心好不是,不過如今劇情與先前已有了不小改變,那一幕倒也未必還會再發生了,想著他朝司理理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二人不動聲色的眼神交流完畢,沈重也將那老嬤嬤扶了起來,那老嬤嬤被範閒那陰冷的威脅嚇到了,不敢再對他狂吠,便將一腔惱怒砸向了扶起她的沈重,猛地一甩袖子掙脫他的攙扶,悲憤不已嘶吼道。
“爾等就這麼看著…”
說著她欲伸手指範閒,但抬到一半頓了下又給放下了,繼續看著沈重悲鳴。
“這賊子在我朝疆土公然行凶不成嗎?”
沈重抬手剛要安撫,範閒嘁了一聲道。
“羞辱使團正使就是羞辱我慶國嗎?戰事再起的話,你這老虔婆負的了責嗎?”
“你,你!”
老嬤嬤氣的說不出話了。
沈重想說句話真不容易,趁這空檔趕忙朝後麵跟老嬤嬤帶來的幾個中年仆婦招了招手。
“快快快!”
一名仆婦當即上前,沈重拍了拍老嬤嬤伸在空中虛點範閒的手臂,低聲勸道。
“嬤嬤消消氣消消氣,快將嬤嬤扶走。”
仆婦應聲攙著老嬤嬤的手臂便往後走,那老嬤嬤倒也沒堅持留下,她再傻也看出來了,這地方沒人會替她出頭,這個委屈她不受也得受。
手指連點範閒,老嬤嬤邊被拖著走邊斷斷續續的小聲嘟囔。
“氣死我了,這賊子,太囂張了…”
範閒抱著手臂波瀾不驚的看著她,該說的他都已經說過了,再跟她計較就有些掉價了。
老嬤嬤一走,後麵的簇擁著司理理的女性隊伍自然也開始重新前行,路中間的範閒和沈重率先退開一步讓開了位置,梅呈安稍晚一步也跟著站到了一邊,靜靜地看著司理理儀態端莊地從他麵前走過,走遠,最後入了關隘消失不見。
輕嗅著佳人走過留下的香風,梅呈安眯著眼看著關隘口微微有些失神。
忽然沈重的聲音自一旁響起,將他驚醒。
“範大人,梅大人?”
回過神的梅呈安扭身看向了他。
範閒看著沈重問了一句。
“怎麼了沈大人?咱們是該出發了吧。”
沈重頓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
“是是是,是該啟程了,陛下還急著見你們二位呢。”
聞言範閒一怔,下意識看了老鄉一眼。
梅呈安朝他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不懂。
範閒伸出手指在自己身前和梅呈安身前劃了劃,麵朝沈重語氣很是疑惑不解地問道。
“急著見我們?為什麼?”
沈重沒有多說的意思,微微一笑道。
“到了上京自然知曉。”
見他不想說,範閒挑了挑眉也不再多問。
沈重目光掃了掃二人,忽然誒了一聲。
“對了範大人,陳院長近來可好呀?”
範閒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著呢。”
“嗷…”
沈重麵露恍然,略一思索,他抬手輕拉一下範閒手臂,同時看了一眼梅呈安輕聲道。
“來,二位大人,咱們借一步說話。”
範閒並未抗拒,梅呈安也悄然跟上了,沈重帶著二人直接走到柵欄外側一角後停下了。
“二位這次來,陳院長可有什麼交代?”
範閒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負手站在一旁的老鄉,從臂彎抽出一隻手指了指上京方向。
“接言冰雲啊,沈大人這都不知?”
沈重嗔怪地看他一眼。
“這我自然知曉,就…沒其他的了?”
他眼神帶了試探,對象隻有範閒,那個梅呈安無論聽到什麼問題,眼神都格外平靜,相比於他,還是範閒稍稍容易看透一些,畢竟二人之間主發言的是他。
範閒咧起嘴角,笑吟吟地看著他。
“還能有什麼?”
聞言沈重身子緩緩後仰,從其肢體語言上來看,他稍稍有些失望,目光盯著範閒,他思索了片刻後重新露出笑臉,掃了一眼梅呈安。
“啊,那我大膽猜猜啊,猜錯了範大人和梅大人千萬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