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是一名水手,也是一位卡奧斯帝國的本土人士。
隻是,阿強雖然掛著水手的工牌,但他此生最遠的一次航行,是花了五枚銀幣買通商船的大副,從卡奧斯帝國東部的風暴海峽,偷渡到這座鯊魚灣之中,除此以外的時間,他要麼在鯊魚灣的岸邊幫人搬運物資,要麼在賭坊裡轉悠,直到輸光兜裡的最後一顆子兒。
鯊魚灣到處都是像阿強這樣的水手,不過與他們稍稍有點不同的是,在阿強的老家,也就是風暴海峽,在那兒的港口城市裡,阿強曾經有一棟令人羨慕的小洋房,曾經有一個漂亮的妻子,曾經有一份體麵的工作。
是的,曾經……
阿強曾經十分富有,但稍顯平淡的生活讓他感到十分無趣,他總是在城市的半山腰上眺望著車水馬龍的港口,羨慕著水手們自由自在的生活。
“如果我也能這麼自由自在就好了。”
阿強總是向郊區的混亂祭壇祈禱著,祈禱自己能夠找到真正的自由。
結果,祭壇真的收到了阿強的願望。
一個名為“賭博”惡魔降臨到阿強的身邊,在阿強付出了不菲的代價後,賜予了他真正的自由:
某一天,某些喜歡小賭怡情的同僚帶著阿強去城裡新開的賭坊玩了一圈,結果幾輪下來,阿強徹底迷戀上了賭博的刺激感。接下來的日子裡,阿強夜不歸宿,天天泡在賭場裡。
後麵的故事,阿強和所有亡命賭徒的命運重疊在了一起。
不斷加大的籌碼,不斷擴大的缺口,讓阿強變賣了手頭上所有值錢的家當,抵押了他的房產,甚至是在高利貸的保證人簽名欄上,寫下了父母和妻子的名字。
直到阿強又一次輸光了所有的鈔票,大半夜罵罵咧咧的回到家時,催債者已經搜刮完整個房子,母親和父親的屍體已經冰冷,躲在他們身下,尚存一口氣的妻子也已經失血過度,滿臉蒼白了。
“親愛的阿強,拿上這個蛇皮袋,快逃!蛇皮袋裡裝著最後一點錢財,還有爸爸臨死前交給我的傳家寶。親愛的阿強,求求你,活下來,還有,千萬……不要……再賭了!”
阿強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以怎麼樣的狼狽姿態逃到港口的,自己又是怎麼樣說服商船大副,讓他同意自己混入商船裡的,阿強隻記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般,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鯊魚灣的岸邊,而他的蛇皮袋裡,確確實實的少了五枚銀幣。
遭遇如此重大的變故,阿強成功戒賭了麼?
很顯然,並沒有。
行屍走肉了一陣子,渾渾噩噩了一陣子,自我厭惡了一陣子,自我放逐了一陣子,結果,阿強徹底放下了底線,回到了賭坊。
蛇皮袋裡的錢財很快就輸光了,憑借一身不錯的力氣,阿強總算還能養活自己,不過那點打零工賺的錢,除了每天三頓飯之外,都被他拿來賭了。
有趣的是,妻子臨終前交給他的“傳家寶”,阿強倒是好好地留在了身邊——倒不是因為阿強有多麼懷舊,純粹僅僅是因為那玩意兒壓根沒人要。
那是一枚和卡奧斯帝國古錢幣一般材質大小的紐扣,和這種紐扣大小匹配的,一般隻有披風,而在這古銅色的紐扣正麵刻印著,則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傑克!
不管怎麼說,阿強過上了他向往的生活,賭博,賺錢,然後再賭博,除了口袋裡存不住鈔票,這日子倒也“自由”。
直到今天……
又是一個普通的一天,靠跑腿賺了點錢的阿強,又找了一家賭坊去玩樂,很快,他找到了一個搖骰子猜點數的賭桌,擠過熙熙攘攘的圍觀人群後,阿強來到了賭桌前。
憑借自己賭博多年的直感,阿強準備先盲猜一波,然而,正當他準備把幾枚賤幣放在“大”的盤口上時,阿強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十一點,全押!
第一次出現如此詭異的情況,嚇得阿強差點叫出了聲,隻是,那個聲音是那麼的鏗鏘有力,那麼的不可置疑,阿強乾脆把心一橫,把兜裡所有的銅幣和賤幣都扔到了十一點的位置上。
“十一點,小!”
荷官開盤的聲音宛若天籟般悅耳,那一刻,阿強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全部騰空而起,爆棚的成就感將他捧上了雲端。興奮之餘,阿強倒也沒忘記環顧四周,但他卻沒能找到那個給他腦海傳音的天使,這讓阿強稍稍感到有些失落。
不過,相比於賭博帶來的刺激感,這點失落很快就煙消雲散了,阿強又一次回到了賭桌前,這一次,摸著鼓鼓的蛇皮袋,阿強有底氣拿銅幣做賭注了。
輸錢,
贏錢,
繼續輸錢,
再贏上幾筆,
最後一輸再輸!
和以往幾乎一模一樣的節奏,隻是不同的是,每當阿強的錢包快輸到一半的時候,總有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告訴阿強,他該去哪個高風險高回報的盤口搏一把全押,而每一次,阿強總能靠那全押的一場,賺上一大票的錢,甚至到了最後,阿強腰間的那個蛇皮袋都裝不下那些多餘的銀幣銅幣,隻能去賭坊的窗口換更大額的籌碼來裝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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