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德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遙遠的夢。
夢地開始,混合著乾草和馬糞的味道,那裡寄存著貞德孩提時代的第一聲哭泣。
和其他落後地區的村莊一樣,貞德出身的小村莊裡,角角落落都充斥著大男子主義——
乾農活需要男人,打仗需要男人,就連收納稅金這種用不著什麼體力的活,乾事的也都是男人。
“拋頭露麵的事情,有男人就夠了,女人隻要在屋簷底下生孩子做飯做家務就可以了,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就是這麼一個能從村頭望得見村尾的小村莊裡,也是有不少新生命和貞德一樣,選擇在這裡紮根的。誰也不清楚從何時起,村裡的大人們不約而同地養成了一個共同的癖好——
每當有彆家的孩子出生,這些閒著蛋疼的俗人們,會爭先恐後地湧進那家人的庭院裡,詢問孩子是否帶把,那著急的模樣,和等待彩票開倉的老彩民一般無二。
他們會因為誕生的是男孩喜極而涕,他們會因為誕生的是女孩而低聲咒罵。
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像貞德那樣的野丫頭,即便她從小就展現出了非凡的智慧和領導力,她能帶領一群不到十歲的毛孩子上山除狼保衛村莊,也能絞儘腦汁讓陳年失修的水車重新工作。
但孩子王,終究隻是孩子,女孩子,終究隻是女子。
改變貞德命運的,是一次邂逅。
貞德的父親是村裡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具體來說,他是一名包稅人,負責替上麵的人收納全村的稅金,某一天,村裡的兩個農戶發生口角,很快便演變成了肢體衝突,不幸的是,貞德的父親也在旁辦事,他非常倒黴的卷入其中,農具意外刺中了他,尖銳的叉子紮破了他的脾臟,鮮血當場流了一地,眼看就活不成了。
年幼的貞德恰好目睹了這一切,第一次麵對親人重傷的她絕望的哭喊著,在滿是泥塵的馬路上撒丫子奔跑著,逢人便求他們幫忙:
“求求您幫幫我父親!”
“拜托了,我父親快死了!”
“懇請您大發慈悲,救救我父親!”
……
稚嫩的女聲在在擁擠的人群之中此起彼伏,換來的卻是一次次事不關己的冷漠和拒絕。
但,就是在這麼四處碰壁的絕境下,不知怎麼的,在人群中急的哭紅了眼的貞德,仿佛靈光乍現一般,下意識的,她突然伸出稚嫩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一位路過的老婦人的衣角。
冥冥之中,貞德堅信著,這人一定能幫助她。
那老婦原本也想擺脫貞德,但對上她哭的梨花帶雨般的麵容,還有那堅毅的雙眼,老婦也動了惻隱之心。她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木質的天使雕像送給貞德,讓貞德先悄悄的把這雕像放在他父親的懷裡,然後跪在地上祈禱。
貞德照做了,儘管年幼的她並不知道什麼叫做祈禱,她還是照著教堂外玻璃落地窗上繪製著的、那些修女禮拜時的模樣,依樣畫葫蘆的跪在地上雙手合十。
奇跡發生了,在光元素的治愈下,那已經破裂的脾臟開始修複重組,腰上不斷流血的傷口迅速愈合,這個幾近斷氣的男人,竟是奇跡般的挺了過來。
所有圍觀的人都被這一幕震撼到了,他們堅定不移的認為,貞德便是施展奇跡的那個人。
如果這世道有什麼能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村姑的身價暴漲,要麼她嫁給了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要麼她有著以一敵十的武力,要麼,她有施展魔法的才能。
貞德無疑是最後一種,因為這個美好的誤會而備受矚目的她,以一介平民的身份破格進入了神學院,而她也不負眾望,通過神學院的學習和努力,貞德將誤會改寫成了事實。
直到許多年之後貞德才知道,當年那個被她拽著衣角、看似平平無奇的老婦,其實是上一任護國聖女,即便她已經隱退多年不聞政事,教皇見了她也得喊他一聲“聖母”。
至於那個將貞德父親救活的木質雕像,那個木質雕像上所雕刻著的天使,其名為,米迦勒。
在之後的某一天晚上,一場大雪降臨凡間,白雪皚皚,將神殿庭前的米迦勒雕像覆上了一層光華。
正在庭院間自信修習法術的貞德,看著這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天使臉龐,不知為何,她的心中除了虔誠,還多了一絲悸動:
“凡我等禱告祈求,無論為何物,隻要堅信不疑,就必得著。”
默念著這幾句話的貞德,不知何時,她體內的魔力竟是與周身的光元素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一束耶穌光從天而降,並伴隨著陣陣悅耳動聽的頌歌。
貞德沒能聽懂這些天籟之音說了什麼,但她知道,就在剛剛,她跨越了許多牧師究其一生都無法跨越的,專家級生命係法術的大門,成功施展了大師級生命係法術才能施展的四級祝福法術——
祈禱:大幅增強己方全體信仰者的生命力和攻擊力。
那一年,她才十六歲。
遠超常人的努力讓貞德不知不覺中套上了一層天才光環,從最初的普通修女到白衣主教,最後榮升為護國聖女,奉教皇之命遠赴北疆保衛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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