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夜風,吹過滿是廢墟的平原,凹凸不平的主道上,一支商隊就這麼匆匆的向前趕路著。
“咕嚕!”
“咕嚕!”
數輛載客和運貨的篷車,外加十幾名隨行的守衛,明明是一支看似平平無奇的商隊,卻有著與周圍格格不入違和感。
安靜,
太安靜了!
守衛們的沉默寡言,不經意間的步調一致,還有他們周身散發著的若有若無的殺氣,卻是讓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旅人們下意識的直打哆嗦!
“投降,我投降!”
“啊!”
忽然之間,商隊的某輛篷車內傳來了劇烈的呼聲,不僅劃破了黑夜的寂寥,也驚動了篷車外的守衛,他們全副武裝的衝了進來,警惕的搜索著那被空間法術擴張了無數倍的奢華車艙。
“出去吧,我沒事。”
篷車的主人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有些局促的揮了揮手,那兩名守衛便行了一個軍禮,安靜而快速的撤出了車艙。
經過了這一短暫的騷動之後,黑夜,又再次恢複了他本來的寧靜。
……
“這個傑森主將就是遜啦!我掰著手指算了算,加上今晚,他行軍後已經是第五次在夢裡喊投降了?五次,五次誒!想不通副殿主怎麼會選這種人做主將!”
“吼,那你很勇哦!就問你敢不敢帶一批手下和叛逃戰神詹姆斯對線一波,然後賭自己能活下來。不敢?那就對了,就算大家都知道傑森主將的本事就是遜,但他這種有幸運加成的人不做主將,誰做?難不成你做?”
“唉,我也就說說!真羨慕這種撿了狗屎運的人,我也想要強運加身啊!”
……
即便隔著車艙,守衛們的輕聲交流還是被帳內的傑森捕捉到了,朝車窗外低聲啐了一口,傑森決定,一旦需要對喬治一行人發動突襲行動,這倆守衛必須得死在最前沿!
“都是那個該死的夢的錯!”
事實上,傑森最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
一個噩夢!
夢境中,狂風飛舞,黃沙漫天,四周友軍形單影隻,而對麵,鐵騎滾滾,迎麵殺過來的,是人類帝國引以為傲的冠軍騎士團!
傑森過去曾是冠軍騎士團的一員,即便被冠軍騎士團辭退已有數個年頭,他依然無比清晰的記得那些被鐵騎碾壓過的敵人臨死前是怎麼樣的慘狀,他更是認得領頭的那匹獨角獸,和獨角獸背上的那個小妞——
薔薇塔裡斯!
傑森如今的職階可是毒殺者,本該如劇毒蜘蛛般,躲在陰暗角落裡使著毒素慢慢將敵人折磨致死的他,在這片空曠的戈壁灘裡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能站在原地,如羸弱的少女麵對一群凶猛大漢般毫無反擊之力!
冠軍騎士團來勢洶洶,而他的周圍卻隻有寥寥數人和他一樣的刺客,這仗,怎麼打?!
“投降,我投降!”
還沒等傑森撕下褲兜裡的兜襠布做成白旗,薔薇已經衝到了離他不足七步的距離!
薔薇手握騎槍,槍如遊龍,一騎當先,手下冠軍騎士團緊隨其後,仿佛巨大的鐵錐,朝著傑森的麵門當頭砸下,而傑森能用來抵擋的,卻不過隻有手中的兩把匕首而已。
“傑森,你的報應來了!”
下一秒,騎槍準確無誤的洞穿他的心臟,鐵蹄毫不留情的攆過他的屍體!
呼……
即便從噩夢中回到現實,那份死亡撲麵而來的恐懼感依舊讓傑森不寒而栗,冷汗浸濕了他身上的每一粒毛孔。
每一次,傑森都會被這個噩夢驚醒,每一次,薔薇的怒吼都如午夜報喪的鐘聲般在他耳畔間回蕩——
“傑森,你的報應來了!”
報應?
他奶奶的,有什麼好報應的?
傑森輾轉反側,回憶著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什麼讓薔薇惦記上自己,以至於在夢裡都要追殺他。
思前想後無果,傑森乾脆全身鬥氣一震,把渾身冷汗震飛,省掉那點擦汗的功夫,然後被子再次一裹,罵罵咧咧的睡起了回籠覺。
“該死的,不就是當年襲了下胸嘛,既然小妞你不願意放過爺,那爺就在夢裡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
傑森,異端審判神殿的黑衣衛,當年異端審判神殿被叛逃戰神詹姆斯端掉後的幸存者之一,也是他向教皇提議,利用薔薇父親鐵匠維克多的死,來挑撥薔薇將軍去追獵叛逃戰神詹姆斯的,活脫脫的一個“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正麵案例。
當然了,這麼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渣敗類,他對薔薇一直心心念念,而薔薇將軍也是記得這一號人渣的。
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法是,薔薇將軍和傑森,曾經有過“小小”的過節,而這個過節,成了兩人“共同的回憶”。
早些年傑森也算得上是一個青年俊傑,年紀輕輕,實力便已比肩高階十字軍戰士,從萬軍叢中選拔進入冠軍騎士團的他,的確有實力驕傲自滿。
隻是,當恃才傲物的傑森得知自己的指揮官,居然是一名年紀比他還要年輕,並且還有著閉月羞花美貌的曼妙少女時,他滿腹的傲氣和滿腦的邪蟲一起,終是催使著他做了一個愚蠢無比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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