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般的輕鬆寫意的地方,除了喬治所在的角落之外寥寥可數,其他區域,要麼被三足鼎立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來,要麼雙手抱胸等著看好戲。
譬如,離喬治不遠處的貴賓間裡的黑胡子薩奇,和他的幽靈老大愛德華,兩個不安分的主,正在一邊豎著耳朵、一邊拉著扈從和侍女肆意的玩著骰子喝著酒,絲毫不把這議事堂當回事。
萬幸隔音結界將他們的噪音止步在貴賓間內,不然眾人怕是躲不過賭坊的喧囂了。
……
“咳咳……”
“國師,你的話語,能否全權代表艾米莉亞夜港的意願?能否全權代表阿坎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意願?接話之前,你可想好咯!”
“咳咳咳咳!”
……
寂靜與喧囂,緊張與寫意,這般僵持了近乎窒息的一分鐘後,國師索裡爾想要率先打破了場內的無聲,隻是,索裡爾剛剛上前半步,清著嗓子尚未開口之時,教皇馬丁路易斯卻是直接把索裡爾剛提上在嗓心眼的話語又給懟回了肚子裡,無奈之下,索裡爾隻得繼續假裝乾咳。
最後,還是得將對將,王對王。
“教皇閣下,昔日您福澤天下,以自己的陽壽為代價,救死扶傷無數生命,在座的貴族豪強多少都受過您和您信徒的救治。舊日的功勞苦勞曆曆在目,朕不敢忘懷,天下不敢忘懷,但亡靈天幕泄露一事迫在眉睫,朕需要你一個解釋,天下需要你一個解釋。”
猶豫再三,艾米莉亞女王終究還是開口了。身為一國的王者,她的質問,意味著偉大的阿坎與派拉達帝國之間、秩序陣營與生命陣營之間,正式撕開虛偽而脆弱的邦交麵紗,跨入劍拔弩張的對立關係。
“解釋,是麼?”
上一秒還是和藹老者般笑容的教皇馬丁路易斯,下一秒忽然怒目圓睜,那淩冽的氣場竟讓人產生上古凶獸勢吞山河的錯覺!
“解釋什麼?是需要解釋老朽降伏了諸多大惡魔的實績,還是需要解釋被燈神部隊插手了本國的政務,亦或者,解釋一個曾經想要致老朽於死地的刺客,在老朽的國內生事,在這議事堂裡向老朽潑臟水,讓老朽蒙羞之事?”
同是三問,這三問,瞬間逆轉了議事堂的氣場!
派拉達帝國的教皇權傾天下,但生命係法術本身的攻擊性不強,唯獨克製的也僅有死亡陣營的生物和不死者而已,這也意味著馬丁路易斯本身並沒有破局的強大戰力,若是撕破了臉麵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眾人僅需群起而攻之,再扶正另一位教皇坐鎮大局即可。
但如今,馬丁路易斯居然聲稱,自己已經用壓倒性的實力降伏了令絕大部分生物都望其項背的大惡魔?!這般可怕的實績,意味著他擁有了傲人的戰力,更意味著他擁有了與諸位世界頂尖戰力平起平坐的資本。
然後,教皇剩下的兩問,問責了偉大的阿坎的“多管閒事”,更將矛頭指向“始作俑者”喬治。這般赤裸裸的敵意,讓議事堂一下子降溫了好幾度!
前腳還是關鍵證人的喬治,後腳就成了眾矢之的,這打的喬治措手不及,但偏偏,喬治對於“刺客”一事,也真的百口莫辯——
昔日喬治不聽精靈王的勸阻,非要和老丈人回人類帝國負荊請罪,幾番輾轉來到了獅鷲心帝都後,又陰差陽錯的與教皇馬丁路易斯發生衝突,情急之下喬治朝他腦袋上崩了一槍,再是以身犯險穿梭空間裂縫,誤打誤撞的傳送到了亡靈帝國奈古拉斯,這才有了教皇馬丁“致他於死地”的指控。
更糟糕的是,這次“暗殺”事件,也最終成了人類帝國和精靈帝國之間爆發邊境衝突的導火索。
柿子總是要先捏軟的,欠下債總是要還的,在偉大的阿坎與喬治之間,先拉出來殺雞儆猴的,毫無疑問,是後者。
這些個道理,喬治也知道。
“看來要被當作棄子了,都不用三十年,三十分鐘這就河東換河西了。”
喬治慘然一笑,心中的不忿也不知該如何發泄,隻得暗自壓下不快,腦海飛速運作,思考接下來也許能用來應對質問的台詞。
不過,就像喬治沒有預料到教皇的突然發難一樣,教皇馬丁也沒有預料到,他這一手,竟是捅了馬蜂窩——
預料之外的,幾乎所有的勢力,都替喬治站了出來。
“教皇馬丁,你這番做派,本王可看不下去了,在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長輩,就因為這位後輩小友拎了個犯人,來陳述對你不利的所見所聞,你就當眾向小輩施壓,這可真算不上威風。”
帶頭衝鋒,將“以大欺小”的屎盆子扣在教皇馬丁頭上的,是野蠻人的王者沃紮克,他站起身,拍了拍喬治的肩膀,並向他投來堅定的眼神。
即便知道野蠻人都是有話直說的爽快人,但僅憑一早上萍水相逢的交情,沃紮克就願意替自己出頭,喬治這感動的呀,差點當場涕淚橫流。
“喬治路西法是精靈族的外籍長老,馬丁路易斯,昔日你挑釁精靈族的權威,對我族外籍長老率先發起攻擊,喬治路西法方才自保。我,精靈王艾爾文,通過精靈王之戒,見證了這件事情的經過,在此,我以我精靈王的身份擔保,我的所言屬實,並且強烈譴責馬丁路易故意扭曲事實真相,在邊境來犯我亞蘭諾恩領土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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