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
徐依童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衝鋒衣,她低頭,拉開外套的拉鏈,露出裡麵的藍色毛衣,胸口的圖案是一隻白色貓貓頭。衣物摩擦出窣窣的一陣動靜,她神神秘秘的,從衣物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了一顆‘蛋’。
她獻寶似的:“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暖手寶!我已經充好電啦。”
餘戈:“.....”
見餘戈沒動作,徐依童直接去抓他的手腕,強行把暖寶寶放到他掌心。然後,又去他拉另一隻手,嘮叨:“兩隻手都暖暖。”
強迫他捧著這顆‘蛋’。
這是上次分開後,他們倆這麼多天裡,唯一一次肢體接觸。
餘戈眼簾垂下,遮掩波動的情緒。臉上沒有流露出特彆的表情,他像個木偶,任由她擺布。
見他不反抗,徐依童熊心豹子膽一起,索性就吃豆腐吃到底,故作自然地捂住他的手不放,還嚴正地作關心狀,“我之前就發現了你的手好像一直很涼,怎麼樣,現在有暖和一點嗎?”
“嗯。”
徐依童溫熱的掌心貼著他的手背,靜靜感受著她的體溫,餘戈默許了這件事的發生。
從那個擁抱過後,他模糊地意識到,他們已經沒法好好說話了。
如果沒有肢體接觸的話。
*
遠遠地,陳逾征就瞧見餘戈了。
他竟然跟個小姑娘站一起?
陳逾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眼花。驚了一下,腳步刹住,第一反應就是摸手機,準備跟餘諾分享這個八卦。
一邊打字,一邊又去看那邊的情況。看著看著,陳逾征又他媽驚了下。
那個小姑娘怎麼越看越眼熟呢?尤其是她嬉皮笑臉的那個樣子。
不是.....
“徐依童?!”
陳逾征沒控製住自己的音量喊出來,快步走過去。
那兩人同時朝他看來。
見到來人,徐依童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鬆開了餘戈的手。
陳逾征:“.......”
想裝沒看到都不行。
他頭痛:“你怎麼跑這來了?”
知道徐依童有手段,沒料到她能這麼有手段,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對餘戈乾出這種不得體的事兒。本來他就還沒被餘戈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呢,徐依童又來鬨這麼一出,不是徹底把他得罪大了?!
都不敢去看餘戈表情,陳逾征匆匆說了聲,“不好意思啊哥。”然後就十分自覺地上前扯走了徐依童。
徐依童甩開他的手,氣笑了,“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陳逾征,你怎麼每次都來壞我好事。”
陳逾征也氣笑了:“我再不來,Fish這輩子都不會認我這個妹夫了。”
“你可以認他當姐夫的。”
陳逾征一副‘你彆鬨了’的樣子:“Fish都是我們親戚了,你怎麼還對他有非分之想?”
徐依童:“確實。”
陳逾征還沒鬆口氣,就聽到她說:“你姐未來的老公,怎麼不算是咱們的親戚呢。”
...
...
於是等頒獎禮結束,阿文跟著人流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徐依童和陳逾征吵架。看了會兒熱鬨,目光繼續搜尋,果然在這倆人附近發現了餘戈。
嘖,這一幕怎麼這麼眼熟?
阿文笑了兩聲,過去,問,“怎麼,輪到你的奸情被Conquer撞破了?”
餘戈顯然心情不是很好,“說話注意點。”
阿文:“你要取的快遞呢?”
他不回答。
阿文恍然:“這快遞難不成就是童童。”
餘戈語氣平靜:“其實我覺得你跟徐依童並不熟。”
阿文頓了頓,有些迷惑:“何出此言。”
沉默了好一會,餘戈開口:“你以後可以連名帶姓喊她麼。”
阿文徹底被噎住了。
*
好不容易打發走陳逾征,徐依童又返回去找餘戈,他還站在那麵展覽牆前,獨自看著那些照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察覺到她走近,他也沒回頭。
徐依童問:“陳逾征說要去吃飯,你去嗎?”
“不了。”
“那,聖誕節,你會來的吧。”
“嗯。”
意識到這裡來來往往都是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認識餘戈的人。徐依童躊躇了下,語氣征詢:“那我先走了?”
“為什麼是下雨天。”他說。
“什麼。”
餘戈轉頭:“為什麼下雨天,我們要見麵。”
這是他們剛剛沒說完的話題,被打斷了。
“因為...我每次發現你傷心的時候,都在下雨。”徐依童歪了歪頭,“是不是?”
“嗯。”
“所以我希望,以後每個下雨天,你都是開心的。”
和徐依童對視了一會兒,餘戈嘴唇動了動。“為什麼。”
這是他第三個為什麼。
好像她一直沒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徐依童慢慢地反應過來。
‘為什麼’這幾個字,似乎是餘戈無法言說的暗語。可是,他就是不肯直接問出口。有什麼隱秘的,小心的東西,就要呼之欲出。
真是可惡,徐依童想,現在真不是一個好場合。
真是可惡,怎麼會有這麼矜持的人呢。
她已經很努力地靠近他了,也已經夠主動了。餘戈真是謹慎得沒道理。但,沒道理就沒道理吧,說好的,她不會吝嗇自己的溫柔,也會耐心又認真地對待他。
所以如果餘戈想聽,想要她承認,徐依童就會一遍遍告訴他。
人聲鼎沸中,她毫無征兆地,對他說出那句話——
“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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