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主任一行離開後,夜色漸濃,王家村被一層靜謐的黑幕籠罩。
王二柱邁著沉重且疲憊的步伐往家走去。
一路上,村裡此起彼伏的犬吠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小村近日的不幸與不安。
而他滿心憂慮,眉頭緊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村子裡發生的種種事情,尤其是那片被燒毀的水庫工地,投資人的憤怒指責以及受傷村民的痛苦抱怨。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像一把把沉重的枷鎖。
讓王二柱有了一種感悟。
這種感悟就是自己肩上要獨自承受的責任。
這種莫名的壓力無人傾訴,無人可說。
回到家時,蓋房子的工人早已散去,院子裡一片寂靜,隻有屋內隱隱約約傳出的說話聲打破這份寧靜。
王二柱拖著疲憊走近房門,透過門縫,看到小舅子劉萬順和老丈人劉大強正坐在桌前,漲紅著臉,興致勃勃地喝著酒,桌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個空酒瓶,濃烈的酒氣彌漫在整個房間。
劉萬順一隻手緊緊握著酒杯,身子搖搖晃晃,眼神迷離卻透著難以抑製的興奮,扯著嗓子大聲說道:“爹,您是不知道啊,我這姐夫那可真是厲害得沒話說!就說這十裡八村現在都傳遍了的這些大事跡,還有咱們家這新蓋的兩棟彆墅,那有一棟那可就是咱們的啊,我劉萬順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揚眉吐氣過!”
“你看看那些工人對咱們低眉順眼的樣子,生怕得罪咱們,句句大哥、老弟的叫著。”
“我知道,這些人對我這麼尊重都是看在我姐夫的麵子。”
“我是挺驕傲的,誰讓我我有一個好姐姐,一個好姐夫呢。”
“以後咱們在村裡,那就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誰見了咱們不得恭敬三分?”
說著,他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酒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他也毫不在意,用手背隨意一抹,接著說道:“等這彆墅一落成,我這媳婦還不是隨便找?以前那些看不上我的姑娘們,到時候都得眼巴巴地往我這兒湊。”
“特彆是那個張雙雙和趙小翠,之前看我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哼,等咱們家的大樓房一蓋成,姐夫在給我配輛車,那小姑娘不瘋了一樣往我身上撲?”
“我是誰!”
劉萬順有些醉意的拍著胸脯,一下一下沉悶的聲音刺激著耳朵。
然後繼續大吼:“我可是河山縣王神醫的小舅子!”
劉大強聽著兒子的話,咧著嘴笑得合不攏嘴,一邊點頭一邊又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順著喉嚨流下。
他滿足地打了個嗝,抹了抹嘴說道:“那可不,我這女婿就是有能耐。而且啊,有了這房子還隻是個開頭。你看咱村這地理位置,山清水秀的,有了二柱的支持和他那些人脈關係,咱們開個農莊那是遲早的事兒。”
“到時候,遊客肯定源源不斷地來,咱們就等著數錢吧。”
一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劉大強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而又期待的光芒,仿佛那些財富已經近在咫尺。
劉萬順越說越激動,站起身來,腳步虛浮地在屋裡來回踱步,手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
“爹,您說得太對了!這農莊一開,咱們就是老板了。”
“姐夫那些本事,隨便拿出一點來,就能讓農莊生意火爆。就說他養的那些魚,在外麵都賣上了天價,還供不應求。到時候咱們農莊也養上這些特水晶魚,再加上姐夫的名氣,肯定能吸引不少人。還有他那一手治病的本事,說不定還能在農莊裡開個養生堂之類的,讓那些有錢人來享受享受。”
劉大強也被兒子說得熱血沸騰,他拍著大腿,站起身來,走到劉萬順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