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有高貴的出身,聰穎的天資,隻要他在,父皇就永遠看不到自己。
所以老九習文,他就習武,想憑本事在宮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的位置,難道要就此功虧一簣?
不,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獨孤侃挺直腰杆,跪在地上,再多的委屈都生生咽下。
他不信老九的命會那麼好。
他有瘋病,難以根治。又娶了個庶女,沒什麼靠山。
早晚有一天,父皇就算有維護之心,也無維護之力。
他就等著那一天!
乾元殿,密室內。
獨孤羽被綁在一張寒冰床上,四肢鐵鎖禁錮,巫醫在他頭上紮滿了銀針。
每下一針,他的身體就顫栗一分。
巫醫拿著法杖圍著床榻蹦跳,嘴裡振振有詞地念著。
獨孤羽緊閉雙眼,豆大的汗珠沿著額發流下,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怕他失去意識咬舌頭,就用絹帛塞到嘴裡。
宋雲纓不忍再看。
皇上道:“朕說過,你不用跟過來。”
宋雲纓很快定了定神,“皇上,臣女想去幫忙。”
“你?”
宋雲纓點頭,“臣女師承醫聖,有些不同與常理的本事,皇上若信得過,臣女願意一試。”
皇上沒立刻答應。
彆說是個小女子,就是皇後,皇上也沒許進來過。
慈母多敗兒,皇後愛惜老九如眼珠子一般,若見他遭此大罪,隻怕比剜她的心還難受,若再加以阻攔,那才是功虧一簣。
宋雲纓問巫醫,“殿下每每發病,都是這般模樣嗎?”
巫醫自有道理,“九殿下離神之症乃邪祟入侵所致,若不驅邪除穢,穩定其心神,隻怕要被反噬,一發不可收拾。”
宋雲纓進言,“皇上,辟邪固然重要,以醫治身才是根本。殿下病情危急,耽誤不得,不如雙管齊下。還請皇上明斷。”
宋家這個三丫頭,臨危不亂,倒是有點兒膽識。
“準。”皇帝眉毛一揚,讓她去了。
“謝皇上!”
宋雲纓開始布針。
其實,之前在醫仙穀跟師父學醫時,遇到過一個癔症離神的病人,發作時跟獨孤羽的病症很像。
宋雲纓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效仿師父所為,施針至重穴,下得毫不手軟。
所灸之處,獨孤羽不由得顫抖,筋肉犯紫,十分嚇人。
一旁巫醫看了都心驚膽顫,“皇上,此灸法過於奇特……萬一九殿下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另一人也道:“九殿下千金貴體,怎能禁得住如此煎熬?”
……
看出了皇上的猶豫,宋雲纓隻能據理力爭,“九殿下是我夫君,一損俱損,我有什麼理由害他?”
“可朕,憑什麼信你?”
宋雲纓拜道,“臣女願意以宋家三十六口的性命作保,一定救下九殿下。”
反正獨孤羽一死,她這輩子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不如放手一搏。
皇上眯縫雙眼,“丫頭,你這可是把全家都搭進去了。”
宋雲纓堅定,“若非如此,皇上必定不會信我。”
皇上欣賞她的自信。
上回丹陽中毒難產,整個太醫署束手無策,是這丫頭力纜狂瀾。
她雖不按套路,可也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