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暗暗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燕冥軒,傳聞太子性格暴戾,癱瘓在床,如今一見卻與傳聞之中大相徑庭。
“楚將軍免禮。”燕冥軒虛扶一把,“楚將軍是太子妃的親眷,本宮先前身體抱恙,未能登門拜訪,倒是本宮失禮了。”
楚珣之心一驚,連忙擺手,“殿下言重了,臣不過區區五品將軍,哪敢勞煩殿下親自拜訪。”
燕冥軒淡笑著,“如今時鳶已是本宮的太子妃,她的親人,自然也是本宮的親人。”
楚珣之心中一震,看來這太子對鳶兒還不錯,先前他一直擔心沈時鳶在太子府受委屈,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殿下,鳶兒自小被臣與臣姐嬌慣壞了,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望殿下多多包涵。”
燕冥軒微微頷首,“那是自然。”
此時天色已晚,沈時鳶適時拉了拉楚珣之的衣袖,“夜深了,小舅舅還是快去歇息吧。”
楚珣之點點頭,臨走前,深深地看了燕冥軒一眼。
目送小舅舅走遠,沈時鳶走到燕冥軒身旁,輕輕扶住他的手臂,“殿下,夜裡風大,小心著涼。”
燕冥軒在她的攙扶下走進營帳,侍衛立刻上前將炭盆裡的炭火撥旺了一些。
待人退下後,沈時鳶福了福身,“多謝殿下適才在小舅舅麵前說的那些話。”
燕冥軒挑了挑眉,“謝本宮什麼?”
沈時鳶直視著他的眼睛,“自妾身嫁入太子府以來,小舅舅一直放心不下,擔心妾身受委屈。今日殿下一番話,定能讓他安心不少。”
燕冥軒微微一愣,接著發出一聲冷哼。
“太子妃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本宮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你若治不好本宮的腿,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沈時鳶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
“殿下大可放心,妾身定當儘心竭力,下一個療程的藥材,我明日便會開始準備,還請殿下安心靜養。”
燕冥軒邁步朝床榻走去,“最好如此,若是出現什麼差池,我定不會放過你!”
與此同時,肅國公府營帳內,空氣中凝滯著壓抑。
應雲驍自從回來就一直陰沉著臉,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鋪著虎皮的椅子上,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戾氣。
沈纖月小心翼翼地守在一旁觀察著他的臉色。
見他遲遲不語,便倒了一杯茶水走到他身邊,柔聲道:“雲驍哥哥,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誰知應雲驍看也不看她一眼,手臂猛地一揮,茶盞應聲落地。
滾燙的茶水潑灑在地毯上,氤氳出嫋嫋水汽。
清脆的碎裂聲驚得沈纖月心頭一顫,她驚恐地望著應雲驍,“雲驍哥哥……這是怎麼了?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鷹隼般的目光死死盯著沈纖月,應雲驍語氣冰冷,“那些豺狼,還有陷阱,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難道他發現了?
沈纖月心頭一跳,故作茫然地眨了眨泛紅的眼眶,“雲驍哥哥在說什麼,月兒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應雲驍怒極反笑,語氣中充滿譏諷,“不懂?沈時鳶今日在宴席上說的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