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果然釣魚佬的話不可信,這條魚能有個五六斤就不錯了,他竟然張嘴說二十斤?
還有你把井裡的魚釣出來了,萬一有人跑到賀縣丞家裡的水井投毒,那怎麼辦?
李平安的腦海裡不由地浮現縣令老爺一邊兒釣魚,縣丞恨得咬牙切齒,投放魚苗的場景。
前陣子聽說縣令逐漸變得活躍起來,不再是僅限於整天在後衙呆著,但開始了其詭異的操作,不是今天去後山感受下樵夫的快樂,背著個斧頭去砍柴,就是學著老婦人,提著個籃子去摘野菜,主打的就是一點正事兒都不乾,將縣丞快給活活累死了。
最關鍵是,賀縣丞還甘之如飴,他恨不得縣令大老爺,就剩下一口氣,然後將事情全都交給他。
他就喜歡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李平安恭敬的說道,“現在家中正在大規模擴建作坊,草民時刻要在家裡盯著,今日是來感謝大人您贈送墨寶的,吃飯就免了吧,草民確實有些抽不出時間。”
縣裡頷首,“我知道,我知道,剛才不是南越蠻子都跑來跟你尋求合作了嗎?你其實不必跑著一趟,快回去忙你的事情吧,等本官有閒,親自去尋你吃酒。”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李平安,“本官是真的命好,手下官佐一個比一個無能,偏偏治下生了你這等大財,若是他們有你三分本事,本官現在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逍遙,可惜,你並非官身,不過你這讀書人的身份也不能丟,我已經給你運作了,將來少不了你一個秀才的身份。”
縣令揮舞著袖子,懷裡抱著他的大魚。
這位縣令跟城裡的老百姓關係不錯,逢人就聊,“老陳,看見沒,剛釣的,三十多斤”
李亮看著晃晃悠悠,一臉得意之色的縣令,扭頭對李平安說道,“三叔,這縣令一看就是個糊塗鬼,他萬一同意了跟南越蠻子合作,您也彆碰好不好?”
不就是仗著自己是縣令的身份,可以在地方上作威作福麼?
作為朝廷命官,咋就不能踏踏實實為老百姓做點事情呢?
他是真的瞧不上眼前這位縣裡大人。
李平安也愣了愣,他沒想到李亮竟然如此看待縣令,在他看來,縣令大人其實不錯的,作為管理者,真的沒有必要事必躬親。
經常下基層未必是壞事,可能在外人看來,確實有些不務正業。
但是野菜吃多少可以吃飽,樵夫看多少柴,能賣到錢,這位大老爺可是一清二楚,他即便是不說,彆人也無法欺騙她。
一直陪在眾人身邊兒,沒怎麼開口的李雲開口道,“大哥,我不同意你的觀點,縣令大人是好官,自從他做了咱們縣的大老爺之後,已經倒黴了好幾個世家豪強了,流到民間的財富,著實讓不少百姓沾了光。”
“咱們家的生意為什麼這麼風生水起,還不是有幾家豪強倒黴,市場空了出來。”
“若是之前,咱們家買賣做這麼大,早就有人上來掀攤子了。”
“這位縣令大老爺,對於咱們來說,可以什麼都不做,但是絕對不能沒有,你以後對人家尊敬點。”
作為讀書人,李雲也不是純粹地閉門造車,經常管理家族事務的他,經常跟官差們交流,他對於縣令的了解,比較立體。
在他看來,縣令大人看似是個甩手掌櫃的,躲在幕後,給所有人權利和機會。
但是但凡是勾結南越蠻子,欺壓百姓,不為百姓謀福利的人,要麼已經倒黴了,要麼就是在倒黴的路上。
如今的玉林縣,方方麵麵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周圍幾個縣的縣令,倒是看起來每天很忙碌,但是他們跟這位玉林縣完全不一樣,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甚至還勾結地方豪強和士紳,屬於完全不給百姓活路的那種。
人比人的死,貨比貨的扔。
在李雲看來,這位玉林縣其實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玉林縣的基礎不是非常好,而且毗鄰南越,危機四伏,即便是做出些許成績來,也很容易煙消雲散。
聽李雲這麼一解釋,李亮雖然不是很懂,但還是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李平安看向家裡的兩個孩子道,“我估摸著南越蠻子的野果子,用不了多久就會通過商道運輸到大康來,以後肯定會成為咱們家賺錢的路子之一。”
“你們回家之後,先稍作準備,對於南越蠻子的貨品,如何屯放,如何加工,咱們得有個章程,不能等衙門口問詢過來的時候,咱們一點準備都沒有。不過,南越蠻子往大康送貨,肯定少不了麻煩,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收貨可以,但是不準有一個南越蠻子來咱們家。”
哥倆點點頭,“三叔,我們明白的。”
李家叔侄一行人回家兒去,而適才為人嘲笑的胡德文也回到了一處民宅。
此時已經是正午,民宅裡幾個富商正在胡德文家中等待。
他一入內,就有一個富商起身,笑著迎了過來,“胡先生,您可回來了,李平安怎麼說,是否願意跟南越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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