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每天都做康複訓練,前所未有的勤奮刻苦。
葛慧雲來過一趟,見他這麼積極,應該也是想快點回到公司。
就連醫生過來,都不用葛慧雲問了,沈弋每天都問還有多久能出院,葛慧雲深感欣慰。
葛慧雲見他杵著拐杖,問,“最近公司情況怎麼樣?”
“你自己沒去看嗎?”沈弋答非所問,“我又去不了。”
葛慧雲語氣急躁的說,“你手底下不是有幾個人嗎?他們沒和你彙報工作?”
“我躺了兩個多月,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他們當然會見風使舵。”
原本因為沈弋醒了,葛慧雲的焦慮就逐漸被安撫,現在聽完沈弋的話,更是變得不安。
見葛慧雲似乎情緒又要爆發了,沈弋譏諷道,“你知道撞我的司機,是誰的人嗎?”
“……誰?”葛慧雲轉念一想,“是那個女人指使的?!!我就知道她沒安什麼好心!”
“是你做夢都想攀附上的男人。”沒有了一開始的驚愕,沈弋現在的情緒稱得上是平靜。
得知答案,葛慧雲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她愛錢和愛權不假,但她更惜命,如果沈繼白連帶有血緣關係的沈弋都能下狠手,那她……
“怎麼可能……”葛慧雲喃喃道,“你可是他親兒子啊!”
沈弋說,“他和你,有什麼區彆嗎?你不是也隻把我當成進沈家門的籌碼,而他,也不過是把我當成讓他兒子生活回歸正軌的工具。”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葛慧雲知道以後還得仰仗沈弋,又說,“這麼多年,要不是我,你能安然無恙的長大嗎?”
沈弋隻覺得可笑。
沒過多久,護士就進來了,或許是不想再和他聊起這類話題,也或許是因為得知了想殺沈弋的人居然是沈繼白,而她作為沈弋的母親,錯誤的始作俑者,讓她消失更是易如反掌。
想製造一起意外太容易了,葛慧雲惴惴不安的離開了。
她當然更在意自己的性命。
沈弋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待葛慧雲離開後,病房內安靜了不少。
沈弋清醒後,自然沒有丟下公司的事,計劃依舊按照原來的進行,柏景曜聯係過他。
就連沈氏董事會裡一些刁鑽的人,都認可了他,可沈繼白卻從未真正的接納過他。
沈弋康複訓練了一個多星期,逐漸走路不需要仰仗外物的幫助。
沈繼白所在的私人醫院,離這裡不遠。
自從上次沈繼白病危後,沈弋就沒有再去看望過他了。
偌大的病房裡,有好幾個護工分工照料。
沈繼白剛打完續命針,正坐在輪椅上,麵朝著窗外的暖陽,大雪過後的晴天融化了積雪,這也許是沈繼白人生裡的最後一個冬天了。
護工看見沈弋後,依舊是那套說辭,“沈董需要靜養,現在不宜被打擾。”
沈弋沒有像往常那樣離開。
沈繼白說,“你不該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就應該問你了,為什麼要接我回沈家。”沈弋說,“我不是來和你演父子情深的戲碼,你老了,也快死了,我不跟你計較。”
聽見他如此目無尊卑的話,沈繼白將輪椅轉了過來,原本威嚴的麵容,因為經年累月的疾病而變得枯瘦,就連頭發也花白了許多。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沈繼白對病房內的護工發話。
那幾個護工聽見話,又要催促沈弋離開。
隻是沈弋陰翳的眼神讓他們不敢上前,大抵都知道,沈氏以後會落在誰手上,而沈繼白靠著續命的藥,不知還能熬到幾時。
沈弋說,“但你不該牽連無辜的人受累,如果再有下次,你最愛的兒子也會去陪你,你應該很開心吧?”
“……混賬東西!罔顧人倫!”沈繼白真後悔自己心軟,沈弋被送到醫院搶救他是知道的,隻是念在對方命大,而且以後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他就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