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口罩的人影鑽進房子,緩緩走到床前,手裡掏出一把折疊匕,甩了個刀花,猛的攮了下去。
鮮血滋濺,白色的床單被染成紅色,心率檢測儀發出急促的警報。
走廊裡,護士打著嗬欠,慢悠悠推門進來,看著床上的血色,臉色微變。
“李護士,要叫醫生嗎?”旁邊又跑來個實習護士,略有些驚慌的問道。
李護士看了一眼屋子,沒看見殺人凶手的影子,判斷凶手應當是跳窗離開後,才走到病床前。
監測儀上的心率已經變成一條平穩的直線。
她漠然的收回目光,瞥了眼床號旁邊登記的信息。
王芳
女
46歲
公民等級:空白民
李護士淡淡道:“這大半夜的人都死了,何必還把醫生吵醒呢,一個空白民罷了,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實習護士臉上有點猶豫。
李護士瞥了眼後者的表情,蹙眉道:“醫療資源是非常珍貴的,與其浪費給毫無價值的空白民,不如騰出位置救治更有價值的人,你說呢?”
實習護士乖順的點點頭。
李護士這才滿意,吩咐句:“通知病人的家屬來認領屍體吧。”
實習護士掏出登記本,查了一下,搖頭說:“病人隻有一個女兒,前兩天剛死。”
李護士疑惑:“那病人哪裡送來的?”
實習護士回答:“巡捕房送來的。”
李護士暗啐一聲晦氣,又說:“那就通知巡捕房,讓他們來人收屍處理,跟他們講病人就算死了,但現在依舊占用著床位,依舊是按小時收費的,讓他們趕緊來。”
實習護士點點頭,轉身去打電話了。
溫熱的床單上,沒了血色的臉瞪著眼睛,從脖子流淌出的血液還在隨著時間,滴淌濺落在瓷磚地上。
滴答。
滴答。
人死了,床位還在計時,這或許就是王芳這輩子最有價值的時刻了。
李晌接到電話的時候,人正在床上。
大半夜被吵醒,他臉色非常陰鬱,聽完電話裡的內容,他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把屍體運去焚化廠燒掉吧。”李晌對著電話說,這種處理是最便宜省錢的。
電話那頭,常二丙表示明白,但還是多嘴問了句:“不用拉回局裡驗屍嗎?”
“局裡都在盯著城西,哪有多餘人手,屍體拉回局裡就放臭了,燒了吧,反正苦主都死了,這案子哪還有人盯。”
李晌說著停頓一句,冷笑一聲道,
“現場有凶手留下的痕跡嗎,沒有就算青狼幫頭上。”
常二丙心領神會,回答:“明白,明早我就帶兩個人去青狼幫搜尋犯人。”
李晌掛掉電話,睡意也淡了,他點根煙吞吐著。
旁邊的女人也被吵醒,有點擔憂的問道:“青狼幫好像有點勢力,你空口白話就說人是凶手,人能認?”
李晌不耐煩的瞪了眼女人,女人頓時噤若寒蟬不說話了。
李晌又吐了兩口煙圈,才解釋道:“混幫派的,對普通人而言是有點威懾力,但恰恰在我這身官皮麵前,最不好使。”
他語帶輕蔑:“我是兵,他是賊,就像貓吃老鼠,他識趣兒,我咬他塊肉,他不識趣兒,我咬死他。”
說到最後,語氣裡帶上狠毒的獰意。
這些年來,李晌破案向來是有一套的。
因為,對於他而言,案子的真相是什麼從來都不重要,案子能帶給他什麼才是唯一重要的。
所以,
青狼幫能帶給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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