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閃了一下,忽然,閃出第三道影子,就在我跟桐哥身後。
我愣了下,恍惚再看,忽現的影子凝實成真。
我猛然扭頭,黑暗中一對冷酷的眼睛對視過來。
我眼前陷入黑暗,時間像是變慢,過往的一切有若走馬燈一樣從腦海中切過。
所以,
我是要死了嗎?
……
張桐醉眼朦朧,就見馬威往前一栽,腦袋把門頂開,臉重重砸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酒意瞬間被駭醒,下意識縮頭彎腰,就感覺一股涼意擦著頭皮拭過,大撮頭發帶塊頭皮,啪嗒砸在地上。
禿頂火辣辣的痛,溫熱的血躲閃間淌入眼眶,蜇的他想閉眼。
哪裡敢閉眼,張桐怒瞪,鞋底踩在馬威背上,一個驢打滾撞進客廳,木質茶幾被撞爛,散落地上的酒瓶子碎成玻璃渣。
張桐連滾帶爬站起來,手往後背一摸,鮮血淋漓的都是玻璃碴子。
張桐狠狠咬著牙,一把撕拽掉襯衫,染紅的血衣從肉裡拽出一片碎玻璃。
背上緊繃的肌肉這才放鬆些許,雖然還殘留一些玻璃碴子,但已經不太影響肌肉發力,就是整個背一片狼藉在滋血,痛死個人。
“喝醉酒了,反應還這麼快麼,還是我出刀太慢?”
馮睦心底暗暗遺憾,遮在口罩下的呼吸略顯急促,他太缺乏戰鬥經驗,偷襲兩人的動作銜接不夠連貫,讓後一人躲開了。
偷襲鄭航那次不算廝殺,那次殺的太容易,充其量是讓他見過血,壯了殺人膽,養出點惡氣。
戰鬥經驗聊勝於無。
腎上腺素在飆升,攥住刀柄的五指過於僵硬,刀柄被捏出了指印。
馮睦隻能深吸口氣,學著影視劇裡惡人的作派,故作獰笑,同時抬腳踢開地上的馬威,再背手把門關死反鎖。
就這麼三兩動作,裝出七分囂狂,就卸了五分緊張。
正說明,在一些特定情況下,裝惡人反派,的確有奇效,要麼講黑化強十倍呢。
屋子裡沒開燈,隻有魚缸裡的燈帶暈出的白光,兩隻藍蜥蜴趴在壁上,圓凸的眼珠子在滴溜溜轉動。
張桐死死盯著馮睦抬腳,關門反鎖,一顆心臟逐漸墜沉入穀底。
“兄弟是哪條道上的,何不摘了麵罩示人,也好讓我想起哪裡得罪了你,讓你大半夜來殺人。”張桐咬牙切齒,餘光瞥向窗戶外的防盜欄,暗恨忘記把這玩意兒拆了。
馮睦不摘口罩,也不回話,怕暴露緊張,他一言不發,沉默的令張桐毛骨悚然。
張桐前兩天才去醫院殺過人,他全程也沒吭聲,隻機械的攮刀子,所以他有切身體悟,行凶過程不廢話的,都是鐵了心的狠角色。
“真沒得商量?”
張桐抹了下臉上的血汙,眼底露出凶光,話還未落地,鞋底被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一步三米,碗大的拳頭罩住馮睦的腦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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