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不怕死的囚犯憑借各種手段突破前兩排的金屬風暴,有幸衝至他的麵前,還來不及高興,便會被他一盾牌,簡簡單單的拍翻在地,像是拍蒼蠅一般,渾身骨骼碎個稀爛。
這已是李拔山刻意收斂了七成力道的結果,若非如此,那些“蒼蠅”哪裡還能保存一點點形狀,早就被轟成蒸汽態的血霧了。就這般,幾次三番下來,李拔山身後的友方人牆,都有意或無意的稍慢了些腳步,拉開了與他的間距。
原本嚴整的人牆隊列,排與排之間距始終保持在五米,步調一致地向前推進。
唯獨第三排人牆之後,赫然出現了一段十米長的空隙。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當濕漉漉的紅毯,開始宛若活物般蔓延爬上更多囚犯的腳背時,他們頓時集體似的崩潰了。
恐懼使他們集體變成了“尖叫雞”嘶叫著,不顧一切地胡亂逃竄,然後下餃子似的,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跳入走廊側邊汙穢的水牢裡。
這使得人牆擠壓的速度稍慢了點,因為隊伍需要在路過每一間水牢時,將槍口穿過鐵柵欄,將汙穢的積水重新洗刷成統一的顏色。
王聰跟在最後幾排,全程都沒撈到開槍的機會,他貪婪的呼吸著空氣裡的血腥味兒,看著前方翻滾的水牢裡溢出的血色,內心感到無比的肉痛。
他是多麼的想替馮睦,也替他自己救下這些,犯了錯誤的“家人們”啊。
他們已經知道錯了,已經乖乖的都跳回水牢裡了,為什麼還不能放過他們,監獄長,你真的是忒…..浪費糧食了啊。
王聰麵色悲痛的從泥濘的紅毯上走過,沒有人注意他的褲腿縫兒裡,有簌簌掉落的白灰落入到血濘裡。
就在他一踩一抬之間,不斷的掉落又收回,他褲腿尺碼都隱隱變寬了。
……..
錢歡看著被血染紅的監視屏幕,臉上的獰色都收斂了些,他看著主動申請要幫自己做事分憂的馮睦,沉聲道:
“一個必死的囚犯,不需要你進去走一遭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你來辦。”
“我要你幫我調查清楚,死監區囚犯暴動脫困的原因,就憑他們自己,是根本不可能逃出水牢的。”
“一定有人幫了他們,是他害死了那麼多同僚,我要用他的命來祭奠和告慰他們。”
錢歡說話聲很大,既像是在對馮睦所說,又像是在跟屋內所有人所說,更像是在跟…..地上的趙刑所說。
他的話語中不帶一絲掩飾,眼神裡透露出一種極為陰森的寒意,緊緊地鎖定著趙刑。
後者現在也不跪在地上哭嚎了,而是站起身,瞪著血紅的眼睛站在大屏幕前,麵皮肌肉一抽一抽的。
隻是不知屋內有沒有人發現,他剛才跪著的位置,卻根本不見那枚象征監區長的徽章。
此刻,那枚徽章正緊握在他的手心中,他的五指緊緊地將其攥住,以至於指關節都泛起了青筋,徽章邊緣深深陷入肉裡,印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血痕像是一道新生的掌紋,恰好連接過事業線與生命線,把事業線延伸出了掌心,卻把生命線從中一分為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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