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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推車車軲轆“嘎吱嘎吱”的轉動,轉軸裡淤滿了黑紅色,一圈一圈的跟著旋轉,像極是攪拌機裡的“肉餡”。
下一秒,堵住不轉了。
樓瑞焦躁地踹了一腳停滯的車輪,靴子上頓時沾滿了濕漉漉的肉末碎屑。
他煩躁地扯了扯衣領,然後狠狠地向手推車方向吐了一口痰,滿口臟話罵道:
“死監區的混蛋們搞出一地臟活兒,自己卻都撒手不管,來讓我們乾,我艸他們娘的。”
樓瑞麵容粗獷,粗糙的皮膚下隱藏著常年累積的怒氣和不滿。
眉毛濃密而雜亂,像是兩把未經修剪的雜草,眼窩異常凹陷,仿佛隨時都會噴出火焰,整個人看麵相就給人一種脾氣暴躁蠻橫的感覺。
他狠狠咒罵幾句,見手推車依舊不動,臉色愈發漆黑又猛踹了幾腳。
手推車堆的跟小山似的屍堆晃蕩著掉落,最上麵的屍體砸落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扭曲猙獰的死人臉向上,露出了死監區的獄警製服。
旁邊跟著的怯懦的獄警實在看不過眼,小聲的勸了句:
“有沒有一種可能,死監區的同事們也不想撒手不管的,他們隻是都躺倒了?”
樓瑞一聽這話,心中的怒火更是勃勃燃燒,他的眼角猛地一挑,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怒氣衝衝地說:
“歸根結底,還不是在偷懶?”
怯懦的獄警訥訥不語,迎上樓瑞凶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頸,感覺脖子上留下的掐痕又在隱隱作痛了。
他低下頭走過去,俯身將地上的屍體一寸一寸地拖起,然後費力的一點點往手推車上搬。
汙血在拖拽的過程中沿著屍體淌落,漸漸浸濕了他的頭發,他卻一聲未吭,隻是默默地繼續著這沉重的工作。
樓瑞也不幫忙,就在一旁看著冷笑,並一個勁兒催促道:
“快一點啊,一個二個都磨磨蹭蹭的,什麼時候能下班,老子今晚可不想在獄裡加班,這空氣裡的臭味兒實在太衝了。”
大概是出於對早些下班的渴望,樓瑞最終還是罵罵咧咧地走上前,幫著一起把屍體搬抬起來。
但嘴裡卻罵的愈發刺耳:“一群廢物,死沉死沉的,就不知道死前減減肥,真是他娘的晦氣。”
忽地,一道顫抖而沙啞的聲音插嘴進來:“那麼,你一定提前減過肥了吧?”
樓瑞當即鬆手,屍體重新摔落,將沒反應過來的獄警帶著摔倒在地上。
怯懦的獄警被屍體壓在身下,眼神怯怯的看向說話之人,那麵孔有點眼熟,好像是在自己剛來監獄報道時,經常被樓瑞呼來喝去的…..前輩?
隻是後來不知何故,被調去了彆的監區,而自己則替代了對方的位置,他記得這人好像是叫作…..管重?!!
樓瑞扭頭看向一旁,待認出來人,遂習慣性的伸手去捏對方的脖子,同時嘴角勾起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