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賈張氏，她之前可是有過被行政拘留的經曆，深知其中滋味並不好受。此刻聽聞易中海如此一番話語，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當下竟也不敢再多嘴吭聲半句。
而站在一旁的老林呢，則表現得相對淡定許多。畢竟自家孩子將那棒梗給揍了一頓，眼下看來至少暫時還未吃虧。至於那些謾罵他們是鄉巴佬之類的言語，老林等人壓根兒就未曾放在心上。
易中海看著眾人都沉默不語，表示對自己所說的話並無異議後，便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各自回家去吧，以後誰也不許再惹事生非！”言罷，他甚至連看都沒多看一眼賈張氏那因憤怒而瞪得渾圓的雙眼，轉身徑直朝著中院走去。
賈張氏則緊緊地拉著棒梗的手，完全無視周圍人們投來的或指責、或鄙夷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他們二人腳步匆匆地趕回自家屋子，一進門，賈張氏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我的大孫子啊，快讓奶奶看看，你這雙眼睛有沒有什麼大礙？”一邊說著，她還迅速蹲下身子，輕輕地湊近棒梗的臉，對著他那因為挨打而變得發青的眼部小心翼翼地吹氣。
在外人眼中，賈張氏無疑是個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潑婦形象，但在棒梗心裡，她始終是那個疼愛自己的親奶奶。也許對於賈張氏而言，這種撒潑耍賴的行徑便是她在這個艱難世界中的生存方式。畢竟早在多年以前，丈夫老賈就已經離世，留下她這麼一個寡婦獨自拉扯著年幼的兒子長大成人。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下，如果不使出些強硬手段與人周旋，恐怕她們孤兒寡母不知要遭受多少欺淩與委屈呢。
原本圍聚在大院裡的人們，見此刻已無甚熱鬨可供觀賞，便都意興闌珊地各自散去。他們或是三五成群、有說有笑地結伴而行，又或是獨自一人腳步匆匆，皆是朝著自家的方向趕去，準備享用那一頓溫馨可口的飯菜。
老林也不例外，他先是微笑著向猴子揮了揮手，然後開口說道：“猴子啊，我這就先領著你嫂子還有孩子去吃飯啦！等過會兒吃完回來，咱哥倆兒再好好聊聊！”說完，他頭前走著，韓大花在他身旁，而一旁大兒子則是拉著弟弟妹妹蹦蹦跳跳地緊跟其後。一家五口就這樣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大院門口的拐角處。
天色雖然漸漸黑了，但是南鑼鼓巷附近的街道上人還是比較多的，行走在熙熙攘攘的道路之上，老林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饒有興致地開口詢問道：“嘿，老大呀！你這膽量可真夠大的喲，剛來這四九城沒多久呢，居然就敢跟人家動手乾架啦，比起你老爹我小時候來，那可是厲害得多咯！”
大兒子聽到父親這番話後，稍稍抬起頭來，目光堅定而又帶著一絲倔強，回應道：“爹，您這話可說錯啦！就算那個人是土生土長的四九城人，那也不能隨便欺負彆人吧？那個臭小子純粹就是個壞胚子，好端端的平白無故罵我們是鄉巴佬也就罷了，竟然還撿起石頭朝咱們扔過來，這能忍嗎？他還把妹妹給砸了，所以說，這種家夥不教訓一下怎麼行？”說完這些話，大兒子不自覺地握起拳頭，仿佛剛剛那場衝突仍曆曆在目。
韓大花輕輕搖了搖頭，眉頭微皺，眼神裡帶著些許嗔怪與擔憂，苦口婆心地說道：“老大，你可真是的。媽來的時候是怎麼跟你說的？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彆在外頭惹事生非。咱們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這一鬨，可不就是給你爹和叔叔們平白無故地招惹麻煩嘛！你就不能讓我們省點心？”
“好了，媳婦，你就彆嘮叨了。孩子做的沒錯。”老林微微抬起手，示意韓大花暫停說教，聲音沉穩而堅定，“這個世道就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時代。咱不能一味地退讓，該有的硬氣還是得有。”
老林轉頭看向孩子們，眼神裡滿是嚴肅與期許，“爹在這裡說的話，你們都要牢牢地記著。咱們遵循不惹事的原則，但要是有人故意找茬，咱也絕不怕事。你爹我在這待了也有段時間了，雖說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好歹也管著十個人，你這四個叔叔，也各個都不是吃素的，同樣管著十個人。更彆說你們勝利叔，那可是掌管著整個紅星軋鋼廠保衛處的，手底下好幾百號人呢。咱們家在四九城生活，也算是有幾分底氣，所以你們行事不用畏畏縮縮，但也不能肆意妄為，要懂得拿捏分寸。”
孩子們聽著老林的話，紛紛點頭，雖然兩個小的不懂什麼意思，但是大兒子聽懂了意思，他更是挺直了腰杆，目光中透著一股倔強與決心，表示自己已經將父親的教誨銘記於心。
“好了，好了，你跟孩子們說這些乾什麼，孩子懂什麼。”韓大花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了老林胳膊一下，眼神裡帶著一絲嗔怪，“咱們趕緊吃飯去吧，自從下了火車，也就在屋子吃了些饅頭，墊了些肚子，現在孩子們都餓了。你看這一個個小臉都快餓癟了，彆光顧著說教，先把肚子填飽才是正經事。”
老林聽到這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街道上回蕩，驅散了些許嚴肅的氛圍。“好了，不說了，爹帶你們吃飯去。”老林大手一揮，帶著一家老小走向地安門西大街，那裡有幾個國營飯館，現在已經沒有私營商業了，基本上都是已經公私合營了。
自從困難時期過去之後，街麵上買東西的人也稍微多了起來。雖說天色漸漸黑了，但是路邊的小飯館裡已經亮起來了昏黃的燈光，那微弱的光亮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溫暖與誘人。
老林帶著家人走在街道上，孩子們好奇地張望著四周，看著街邊逐漸增多的行人與店鋪，眼中滿是新奇。偶爾有幾家飯館裡飄出飯菜的香氣，引得孩子們直咽口水，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看著孩子們的模樣，他笑著摸摸他們的頭，他們沿著街道慢慢走著，最終在一家看起來頗為熱鬨的小飯館前停下了腳步，老林掀開門簾，一股熱氣裹挾著飯菜香撲麵而來，一家人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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