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夫婦心裡很清楚，李大為所言不假，但正所謂人心隔肚皮，誰能真正猜透他人的心思呢？如今擺在眼前的難題已不再是能否找到賈張氏當麵對質了，關鍵在於自己工資的情況已然被眾人知曉。
沉默片刻後，易中海皺著眉頭緩緩開口道：“罷了罷了，此事暫且如此吧！咱們萬萬不可貿然去找那賈張氏，一來目前並無確鑿證據能夠證實這些消息就是從她口中傳出；二來即便真的是她所為，咱們又能拿她怎樣呢？頂多日後與她保持距離，不再理睬便是。”
“行啦行啦，老易，彆再為此事煩心了，咱們先吃飯要緊。來來來，大為，快過來一起吃。”一大媽一邊說著，一邊熱情地將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遞到了李大為手中。
“對對對，吃飯吃飯，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嘛！這事兒啊，咱就放一放，采取冷處理的方式應對即可，反正隻要我們咬死不認賬，時間久了大家自然也就不會再提了。”易中海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寬慰著一大媽和李大為。
在那逼仄昏暗的賈家屋內，賈張氏滿臉橫肉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桌上那清湯寡水的飯菜，扯著嗓子厲聲質問：“怎麼又沒有肉，秦淮茹你是怎麼回事，這都多少天了，怎麼一點肉也沒有？還怎麼給東旭補身體，一點油水也沒有。”那尖銳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仿佛要把這破舊的屋子都震出個窟窿。
秦淮茹站在一旁，眼神中滿是無奈與疲憊，她微微低著頭，輕聲說道：“媽，這個月的工資除了還給一大爺的，基本上就沒有剩下的，還要給棒梗交學費。”她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無力感，雖然賈東旭癱瘓後，她接班在紅星軋鋼廠上了班，但是生活的重擔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自從賈東旭癱瘓後，易中海與賈家的關係就悄然發生了變化，往來愈發稀少。為了避嫌，竟讓一大媽出麵來索要債務。而那關於易中海家裡錢多的傳言，正是賈張氏在街坊鄰裡間散播開來的。她心裡跟明鏡似的，易中海每月有著近百元的工資，又無兒無女，家中的存款定是頗為可觀。再加上這段時間秦淮茹月月償還的那筆錢，累計起來絕不是個小數目。
可如今，家裡的飯菜裡見不到一點肉星子，賈張氏臉上原本那鬆弛的肥肉都似乎瘦了一圈，更彆提癱瘓在床的賈東旭了。她氣呼呼地在秦淮茹從廠裡帶回來的飯盒裡翻來翻去，翻找了好一陣，卻連一絲肉的影子都沒瞧見，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對秦淮茹的怒罵也如連珠炮般不絕於耳。
賈東旭靜靜地坐在床邊，他的臉色如紙一般蒼白，眼神空洞而呆滯，望著秦淮茹端到麵前的飯菜，嘴唇微微顫抖，卻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
秦淮茹看著孩子們默默吃著飯，心中一陣酸楚，隻得再次開口解釋：“媽，現在我就是一個一級工，工資也不高，平時咱們家裡的開銷，還有您和東旭的藥費，剩下的還要還給一大爺錢，根本就不剩下什麼錢了。”
她抬起頭，看著賈張氏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抿著嘴唇，滿是委屈地說道：“這些菜還是我中午打飯菜的時候，人家柱子看我可憐，多給我的，我自己也沒吃多少，留下帶回家吃的。”
“你這個賠錢貨，沒用的東西，咳咳咳……”賈東旭聽到秦淮茹的話，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剛罵了幾句，突然一陣急火攻心，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刺耳，每一聲都像是從他那破敗的身體深處艱難地擠出來的。
賈東旭咳嗽完之後，緩緩地抬起手，目光不經意間瞥見手上那一抹刺目的血跡，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瞬間又恢複了平靜，沒有聲張。此時，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的病態，仿佛被一層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看到賈東旭咳嗽，賈張氏臉上的憤怒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擔憂。她連忙放下手中的饅頭和筷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伸出那粗糙的手在賈東旭的後背上輕輕地撫著，給他順氣，眼神中滿是關切，待賈東旭停止了咳嗽，焦急地問道：“東旭，兒子你沒事吧？”
秦淮茹也是心急如焚，連忙拿著暖壺倒了一杯熱水，小心翼翼地端到賈東旭嘴邊。賈東旭微微張開嘴，不動聲色地將嘴裡的血沫順著熱水緩緩咽了下去，那溫熱的水流過喉嚨，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寒意與絕望。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就像這搖搖欲墜的賈家一樣，正在一點點地走向崩潰的邊緣，而他卻無能為力，隻能在這無儘的病痛與困苦中掙紮度日。
在那昏暗且彌漫著壓抑氣息的屋內，賈東旭麵色如紙般蒼白，眼神中透著久病之人的乖戾與暴躁。秦淮茹站在床邊，嘴唇微微顫抖，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媽……哪個……”
賈張氏正一門心思在那清湯寡水的飯菜上，聽到秦淮茹這吞吐的話語，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直接道：“你有話就說，說完趕緊給我喂東旭吃飯。”
說著，又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兒子，便轉身快步回到桌子邊。她心裡清楚，若再磨蹭，這點素菜怕是也要見底了。如今棒梗都上小學了，那食量與日俱增，正如常言道“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棒梗這小子每餐的飯量著實不少，家裡的糧食經不住這般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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