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氣氛很沉悶,消毒水的味道四處亂竄。
藍露討厭這個味道,更討厭陳台硯幽暗不明的目光。
她沒應他的話,餘光往他身上瞟,抓了抓發癢的腿,卻隻能撓到石膏。
四目相對,又是幾秒的尷尬。
藍露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調整情緒,轉身,衝著門口問:“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我去給你叫醫生。”
男人發出一聲悶笑,又嘶了一聲,像是扯到了傷口。
“藍小姐,我在這兒。”
藍露沒回頭,不想看見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件事你們陳家打算怎麼解決?”
“我輸了。”陳台硯聲音沉涼,沒什麼大起伏:“所以藍小姐說的算。”
藍露轉過身,一臉驚奇又狐疑地盯著他看:“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願賭服輸。《自警篇》裡有句話:力行七年而後成,自此言行一致。”
藍露討厭他拐彎抹角:“你少咬文嚼字,我文化程度低,聽不懂。”
陳台硯似笑非笑:“藍小姐謙虛了,海大的高材生,怎麼能是文化低?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坦然麵對,自然會有退路。”
他從容不迫,反而顯得藍露他們慌不擇路,不夠冷靜。
藍露坐下來,打石膏的腿直愣愣的衝著病床,她冷不丁地突然說:“莊望京是你弟弟,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藏在被子下的手緊了緊,陳台硯麵無波瀾,線條分明的臉龐上溫和平靜:“他姓陳。我和望京從小不在一起生活,他對我這個哥哥自然沒那麼親近。”
明明是雙胞胎,卻一個姓陳,一個姓莊,光是細想藍露都知道這其中有多複雜,陳家這層網實在是太深了。
“我不想結婚,這你應該知道吧,就算是和你弟弟,”藍露的聲音忽然緊了緊,“也……沒想過。”
“理解。”
他逆來順受的樣子又讓藍露想起了莊望京,她有些煩躁,想要快點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