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後氣怒難消,程俊的話還在她耳邊縈繞。
“公主為父出頭,臣也是為兄長鳴不平,按照皇後娘娘之言,公主沒有錯,臣也應該沒有錯。”
“那皇後娘娘為何要召家父入宮?”
程俊問道:“是挾私報複,還是說公報私仇?”
長孫皇後神色一怒,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召程咬金入宮,是李世民的主意,嗬斥道:“笑話,本宮身為皇後,何必對一個臣子挾私報複,更遑論公報私仇?”
程俊沉聲道:“因為臣參了皇後娘娘一本!”
長孫皇後氣的胸口起伏不定,拿起桌上宮女端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瞪著程俊說道:
“程愛卿,你剛才說,你為兄長鳴不平是對的,所以你參了本宮一本也是對的,那公主為父出頭打了你兄長,應該也是對的才是!”
程俊搖頭道:“這一點,不對!”
“……”
長孫皇後氣笑了,“哦?現在又不對了?來,你告訴本宮,哪裡不對了?”
程俊正襟危坐,雙手放在大腿上,嚴肅說道:“臣為兄長鳴不平,這是對的,公主打了臣的兄長,這不對!”
“臣為兄長鳴不平,是因為公主打人在先!”
“公主打人是為父出頭,敢問皇後娘娘,公主為陛下出的什麼頭?”
不等長孫皇後開口,李麗質在旁邊氣不過的說道:“你把我父皇的禦史選拔攪黃了!”
程俊看了她一眼,反問道:“若是攪黃,為何我會是禦史?”
他又看向坐在李麗質旁邊的長孫皇後,問道:“皇後娘娘覺得,以我之才,能不能被選為禦史?”
長孫皇後想到程俊草擬的那封治罪聖旨,嗯了一聲。
程俊繼續道:“那麼公主殿下剛才說臣攪黃了禦史選拔,又是如何得出的結論?禦史選拔,就是要選出禦史,我成為了禦史,那就說明禦史選拔圓滿結束。”
程俊再次看向被說的啞口無言的長樂公主,緩緩道:“所以公主你打從一開始想要為父出頭的念頭就是錯的!”
“為父出頭都是錯的,那麼公主打了臣的兄長,自然也是錯的。”
程俊語氣平靜道:“陛下曾經說過,天子是水的源頭,臣子是水的溪流,源頭渾濁了卻要求溪流清澈,那是不可能的。”
“公主殿下這件事也是一樣的道理,為父出頭就是錯的,打人自然就是不對。”
話音甫落,立政殿內寂靜無聲。
“……”
長孫皇後望著忽然低頭不語的長樂公主,暗暗歎了口氣。
這個丫頭不該開口的。
她根本就不是程俊的對手!
長孫皇後聲音清冷道:“程愛卿,你又是引經據典,又是拿陛下曾經說過的話出來,是想做什麼?”
程俊坐直身子拱了拱手,嚴肅說道:“皇後娘娘,公主打了臣的兄長,所以臣請公主殿下給臣的兄長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