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尚書,查戶部之失,是陛下的旨意,也是禦史台的職責,還望勿要見怪。”
“我戶部清清白白,怕你們查?”
戴胄氣罵一聲,甩袖而走,回到戶部司。
一回來,戴胄便叫來戶部屬吏,氣呼呼道:“叫張文敬張侍郎過來!”
“諾!”
戶部屬吏不敢耽擱,連忙應聲叫人。
很快,一名四十餘歲的圓臉男人,穿戴烏帽紅袍,也剛剛從太極殿回來,走進部廳,看見戴胄火上眉毛的樣子,先拱手行禮,然後好奇問道:“戴尚書,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戴胄瞪著他,罵道:“張文敬,是你告訴老夫,程俊挪用了公帑,老夫今日才在早朝上問詢程俊,你為何不調查清楚,就上報此事?害的老夫在陛下麵前,顏麵儘失,你說,老夫焉能不上火?”
張文敬一臉無辜道:“這也是底下人上報的,下官聽得消息,覺得事大,才報給戴尚書,這是下官職權所在,何況,事關公帑,有疑點,我們戶部也有過問之權啊。”
戴胄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老夫問你一件事,你要據實回答。”
張文敬道:“戴尚書請問。”
“戶部是不是有虧空?”
張文敬聞言,神色平靜,剛剛早朝時,他在殿外聽裡麵談話聽得清清楚楚,搖頭說道:“戴尚書,一個少年的輕薄之言,豈能信他?程俊這是故意誣陷咱們戶部,戶部不怕他查。”
戴胄臉色一緩,說道:“陛下已經降旨,要禦史台的人來查咱們戶部,沒有最好,若是有虧空,一旦被查出來,罪名可就大了。”
張文敬語氣斬釘截鐵道:“咱們戶部,絕對沒有虧空!”
戴胄徹底放下心,甩手說道:“那就好,你下去辦差吧。”
“下官告退。”
張文敬再次行禮,轉身走出部廳,平靜的臉色倏然陰沉了幾分。
…………
“賓王兄,戶部情況你知道吧,戶部有度支司、金部司、倉部司,其中度支司,掌支度國用,就是預算,還有租賦,這個你要查仔細一些。”
“金部司,也不能放過,金部郎中和金部員外郎,掌管庫藏出納,金寶財貨的用度,可以操作的空間太大了。”
“倉部司,更不用說了,管百官俸祿的分發,月俸錢就歸他管,還有公廨本錢,也是出自倉部司,我懷疑這次戴胄之所以衝我來,就是因為倉部司有了虧空!”
“對了,還有戶籍。”
“朝廷規定,一歲一造計帳,三年一造戶籍,你查計帳時,要看清楚各道州府郡縣的倉庫存糧數,墾田和賦稅數。”
回往禦史台的路上,程俊和馬周並肩而行,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著。
馬周開始還不覺得什麼,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就差讓自己把戶部查個底朝天,臨近禦史台時,不由停下腳步,轉頭目光古怪看著程俊,說道:“處俠兄,你說的是不是也太過詳細了,查戶部,哪有你這樣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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