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剛轉身,便感覺到手腕被人拽住,緊跟著程俊的聲音傳了過來。
“溫大夫,你彆急著走啊。”
溫彥博回頭道:“這趟渾水,老夫不想蹚,你也彆想把老夫扯進來!”
程俊耐心道:“太上皇已經被我請回京城了,相當於我已經蹚完了渾水,溫大夫你怕什麼?”
溫彥博沒好氣道:“你是蹚完了一個渾水,但是你又弄出來一個更大的渾水!”
“你也是膽子大,陛下都不敢乾的事,你敢乾?你不怕陛下借你頭顱一用,以正人心,靖浮言?”
有這麼嚴重嗎程俊思索了一下,發現溫彥博誤會他了,哭笑不得道:
“溫大夫,我隻是讓太上皇閉嘴,不是讓太上皇咽氣。”
溫彥博立即停止了掙紮,回頭驚疑望著他,“不是一個意思?”
程俊無語道:“肯定不是一個意思啊!”
溫彥博這才放心,先揮了揮手對著蕭翼和馬周說道:
“你們先出去。”
“諾。”
蕭翼、馬周立即離開院廳。
院廳中,隻剩下程俊和溫彥博二人。
“這裡沒有外人,咱們以前說好的,私底下我叫你溫伯父,溫伯父請坐。”
程俊拿來軟墊,放在地上,笑著說道。
溫彥博坐在軟墊上,看到程俊又遞來一盞茶,接過來舉在手中,並沒有喝,看著程俊,也對他改變了稱呼,說道:
“處俠賢侄,你打算怎麼讓太上皇閉嘴?”
程俊此時重新拿來一個軟墊,坐在了他的對麵,聞言說道:
“我這裡有一個辦法,不過需要溫伯父幫忙。”
溫彥博皺緊眉頭道:“處俠賢侄,有一說一,老夫很看好你,也很想幫你,但是事關太上皇,老夫愛莫能助啊。”
程俊臉色嚴肅了幾分,說道:“溫伯父,你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幫陛下。”
溫彥博怔然,“怎麼講?”
程俊拎起水壺,一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一邊緩緩說道:
“就像溫伯父你剛才說的那樣,太上皇一旦醒過來,必然會讓陛下懲治於我,陛下也必然會陷入兩難境地。”
“他不懲治我,太上皇就作妖,懲治我,陛下又於心不忍,為了不讓陛下進退兩難,你站出來,為君分憂,是不是就是在幫陛下?”
溫彥博眼瞳一凝,“你擱這繞老夫呢?這不還是在幫你嗎?”
程俊解釋道:“你幫我,就是在幫陛下,你不幫我,就是不幫陛下,這很難理解嗎?”
溫彥博扯了扯嘴角,說道:“你怎麼非得跟陛下攪在一塊,就不能你是你,陛下是陛下?”
程俊攤開雙手,說道:“是陛下降旨,讓我去請的太上皇,現在我按照陛下的旨意,將太上皇請回來了,卻要讓我跟陛下沒有關係,你覺得可能嗎?”
“除非陛下沒有給我旨意,或者不是我出馬請回來的太上皇,否則我和陛下就是焊死的關係。”
“溫伯父,陛下已經知道太上皇在太醫署,他肯定已經去了,一旦太上皇蘇醒,肯定會讓陛下難堪,為了陛下,你必須站出來。”
溫彥博不情願道:“滿朝文武那麼多人,你怎麼就偏偏挑上了老夫?”
“因為你是禦史大夫,我是監察禦史,我是你的下屬,下屬解決不了的事,當然要由上麵解決。”
“你不是讓老夫解決事情,你是讓老夫背鍋的。”
“我覺得沒這個意思!”
溫彥博撇了撇嘴,壓根不信他的話,撫著胡須思索良久,說道:“先去太醫署。”
“諾!”
程俊一笑,起身和他一起,朝著院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