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程府以後,程俊騎著黑色突厥馬,一路飛馳到了皇宮之外,拴好馬匹,走入宮內,徑直來到禦史台。
台院之中,幾名屬吏正在搬著木箱。
程俊和他們擦肩而過時,幾名屬吏趕忙放下東西,向他行禮。
“見過程副端。”
和台端是侍禦史的彆稱一樣。
副端,是殿中侍禦史的彆稱。
大唐對官員的稱謂,不是稱作大人,而是稱呼對方的官職,亦或是彆稱。
程俊微微頷首示意,隨即大步走到了台院院廳,在裡麵沒有見到溫彥博,反倒是看見了正在看公文的劉祥道。
程俊眉頭一皺,頓住腳步,轉身叫住那幾名搬動木箱的屬吏,問道:
“溫大夫去哪了?”
其中一名屬吏趕忙說道:“好叫程副端知曉,溫大夫這會不在禦史台,回家去了。”
不對啊程俊有些疑惑。
說好的讓我下午過來,結果我下午過來,他卻回去了。
肯定另有隱情程俊相信溫彥博絕對不會拿他當涮菜涮,看向了劉祥道,心頭一動。
這件事,八成跟劉祥道有關。
他大步走進了台院院廳,找了一個坐墊,盤腿坐下,然後雙手抱肩,眼觀鼻鼻觀心著。
劉祥道坐在程俊對麵,一邊看著公文,一邊眼角餘光瞅著他,等著他詢問。
然而左等右等,程俊一句話也不吭。
劉祥道再有耐心此時也有些繃不住,放下公文,盯著他問道:“程俊,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程俊抬起頭,反問道:“劉台端,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劉祥道也反問道:“你不問,我怎麼說?”
程俊肅然道:“我不問,你就不說,那事情辦砸了,是怪你還是怪我?”
看到劉祥道怔然模樣,程俊繼續說道:“我覺得怪不到我頭上,畢竟我是不知者不罪,相反,你就不一樣,你不說,那叫隱瞞不報,你得擔全責。”
“……”
劉祥道麵部肌肉抽搐起來,咧嘴嗬笑道:
“溫大夫還想著咱們關係能緩和下來,就你這種態度,我看是斷然不可能的。”
程俊沉吟道:“溫大夫的意思,是讓你跟我道個歉,賠個不是,這不就緩和下來了嗎?”
劉祥道眉頭一挑,冷哼道:“憑什麼讓我道歉,怎麼不是你道歉?”
程俊正色道:“你做錯了不道歉,還想受欺負的我給你道歉?我還想問一句,你憑什麼!”
劉祥道羞惱道:“你還能不能說了?”
“不能!告辭!”
程俊果斷起身,大步朝著院廳之外走去。
他來禦史台,主要是見溫彥博,再就是轉告程咬金的心思。
現在溫彥博不在,程俊也不客氣,準備直接離開。
“站住!”
這時,劉祥道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程俊腳步一頓,回頭望向了他。
劉祥道黑著臉走了出來,站在程俊麵前,問道:
“程俊,咱倆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程俊搖頭道:“沒有。”
雖然他跟劉祥道有矛盾,但是絕對還到不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劉祥道問道:“那為何搞得這麼僵啊?”
程俊看著他說道:“不是你的問題嗎?”
劉祥道淡淡道:“好,是我的問題,我道歉。”
程俊有些意外,上下審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