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崔府,馬周、蕭翼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此時,他們才發現後背都已經濕透,甚至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蕭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向程俊,見他沒事人一樣,說道:“處俠兄,你真是太猛了。”
程俊回頭問道:“我猛嗎?”
馬周肅然道:“很猛。”
“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會有人膽子這麼大,跑去博陵崔家抓人。”
博陵崔家是什麼地方,那是五姓七望,怫了他們的臉麵,普通人就是找死。
當官的甚至都會因此斷了仕途。
馬周湊到程俊身邊,低聲道:“處俠兄,你這次去他家抓人,無異於打了整個士族的臉麵,五姓七望肯定要跟你往死裡鬥。”
“我都不知道你這個殿中侍禦史,還能不能當的下去。”
程俊看著他滿臉憂色,不解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馬周說道:“你不知道博陵崔家在朝中人脈很廣嗎,崔家的人肯定會找人參你。”
程俊嗬笑道:“我怕參嗎?”
一句話,硬控了馬周幾秒鐘,回過神時,馬周喃喃自語道:
“倒也是,參過你的宰相,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結果你每次都是毫發無傷。”
程俊都不害怕宰相,更彆說那些士族的人了。
馬周好奇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程俊瞅了一眼被蕭翼拽著胳膊的崔家車夫,說道:“我已經讓咱們台中的馮令史收拾好了一間屋子,先帶人回去。”
“聽你的!”
馬周點頭,和蕭翼一起,押著崔家車夫,回到了禦史台。
一進察院,程俊便看到了馮令史,問道:“馮令史,準備好了嗎?”
馮令史連忙道:“卑職已經按照程副端說的,準備好了屋子。”
程俊滿意笑了笑,說道:“勞煩前麵帶路。”
“諾!”
馮令史立即走在前麵,帶著他們來到察院靠角的屋子。
屋子裡麵,很是乾淨,桌凳一切都被抬到了外麵。
此時的屋內,有一個老虎凳,幾塊青磚,三個坐墊,以及一根鞭子。
除此以外,彆無他物。
眾人看到裡麵的設施,臉色都變了。
崔家車夫更是渾身顫抖起來。
程俊瞅了他一眼,然後對著馬周、蕭翼說道:“賓王兄,蕭翼兄,彆怠慢了人家,趕緊讓他坐下。”
馬周、蕭翼回過神,先投給程俊一個古怪目光,隨即,蕭翼走過去,俯身拿起一個坐墊。
這時,程俊聲音傳入耳中:
“蕭翼兄,你拿坐墊乾什麼,那多不舒坦,請他坐凳子!”
蕭翼這才明白程俊的用意,和馬周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合力“請”崔家車夫坐在了老虎凳上。
程俊拿起旁邊的鞭子,走到惶恐不安的車夫跟前,笑吟吟問道:“有什麼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