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點頭道:“知道,他是博陵崔家的家主,黃門侍郎崔民乾的兄長,崔民令。”
溫彥博生氣道:“知道他的身份,你還敢抓他?”
程俊解釋道:“溫伯父,你誤會了,我不是抓,他是我請來的。”
“有這麼請的嗎?”
溫彥博瞪了他一眼,然後指著另外一個屋子,問道:“那裡麵是誰?”
程俊瞅了一眼他指的屋子,說道:“他兒子。”
溫彥博難以置信道:“你把人家父子都抓了?”
程俊肅然道:“嚴格意義上講,不叫抓,他們一個是請來的,一個是讓他過來配合調查。”
溫彥博反問道:“兩個屋門上都掛著一把鎖,你管這不叫抓?”
“崔家父子鋃鐺入獄,這消息用不多久,便會傳遍京城,處俠賢侄,你是一點不怕惡名遠揚啊。”
溫彥博覺得有必要告訴他事情的嚴重性,一臉嚴肅的說道:
“你不要忘了,崔家是五姓七望之一,你抓了崔家父子,其他六家能坐視不管?”
“聽老夫一句勸,趕緊把崔家父子放了。”
程俊搖頭道:“放不了。”
溫彥博皺了皺眉頭:“為什麼?”
程俊一本正經道:“從私事來說,我去過他們家,我是登門拜訪,結果被崔家趕了出來,這件事傳出去,讓同僚怎麼看我?”
“他們崔家要顏麵,我就不要顏麵了?”
“他們不想有今天,當初得罪我乾什麼?”
程俊舉例說道:“不說彆人,隻說咱們禦史台的禦史張行成,他不就是因為有一個朝臣在背後說他的壞話,最後那個朝臣被外放當官,張禦史便跟著去了,為的就是盯著對方一舉一動,隻要對方敢犯錯,他便上奏參他。”
“張禦史這樣做,我覺得合情合理!知道彆人在背後說自己壞話,卻還要當做聽不到,這種沒有一點脾氣的人,哪有資格當禦史?”
程俊沉聲道:“我也是一樣,我沒有招惹崔家,我是跟著劉祥道,去登門拜訪,結果被他趕了出來,我要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還當什麼禦史?”
“再者,於公事來講,崔家的車夫,在昨天確實撞過人,崔家不僅不賠罪,反倒飛揚跋扈,動手打了被撞的夫婦,我沒撞見也就罷了,既然被我看見,我就要讓他們知道飛揚跋扈的代價是什麼。”
聽完他的言語,再看程俊正義凜然的模樣,溫彥博沉默了幾秒,沒有再說他的不是,而是問道:“崔家的車夫呢?”
程俊見他認可了自己,露出笑容道:“已經被抓了。”
溫彥博提醒道:“你千萬彆對他動刑,知道嗎?”
程俊沉吟道:“你說晚了,我已經讓人打了他一頓鞭子。”
“……”
溫彥博捂著額頭歎息道:“你怎麼這麼年輕氣盛啊。”
程俊聳肩道:“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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