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迎上李世民火氣快要蹦出眼眶的虎目,仍舊一副疑惑的神色,問道:
“陛下,臣有些聽不懂。”
“您來海池,是臣的意思嗎?”
程俊攤手道:“太子和魏王走玄武門,是臣讓他們走的嗎?”
“尉遲敬德堂堂一個國公,是臣能使喚的動的嗎?”
最後,程俊傷心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
真能給自己開脫啊站在船外的張阿難聽著裡麵的聲音,暗暗咂舌。
李世民瞪著他道:“你還敢狡辯!分明是你走路彆朕,把朕往這邊引!”
程俊大呼道:“冤枉!天大的冤枉!臣當時在跟陛下說魏王的缺點,哪有閒心看路啊!”
“不都是走到哪算哪嗎,而且當時陛下走在前麵,臣走在旁邊,分明是陛下自己想來海池,怎麼轉頭卻說臣的不是?”
李世民見說不過他,越發的上火,指責道:“那太子和魏王呢,太子和魏王過來時,你為什麼要先問魏王,後問太子?”
程俊解釋道:“魏王的起居殿,距離這裡近,太子居住的東宮,距離這裡遠,所以臣先問魏王,後問太子,不應該嗎?”
李世民怒然道:“太子是儲君,你不先問儲君,卻先問魏王,你就是居心叵測!”
程俊反駁道:“陛下既然這樣說了,臣倒是也有一個問題,想要詢問陛下,陛下既然也知道太子是儲君,為什麼到頭來卻是魏王寵冠諸王?”
“陛下將太子置於何地?”
李世民氣笑道:“哈哈哈!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你還敢說你不是在為太子謀劃?”
程俊斷然道:“臣隻是借機問出了文武百官心中的困惑,船外站著的人,陛下隨便叫來一個人,問他有沒有這樣的困惑,他一定也會說有!”
“臣不是在謀劃,臣是在勸諫!”
程俊正義凜然,義正言辭說道:“曆朝曆代,為什麼都尊崇立長不立賢?因為曆朝曆代的皇帝擔心皇子們生出對皇位的念頭,爭賢奪位,使禍亂叢生,所以如此!”
“陛下乃人中之龍,不可與之相比,但縱觀皇子們,有幾個比得上陛下的?”
程俊質問道:“陛下既已立了太子,大唐便已有儲君,可是陛下對魏王的寵溺,冠絕諸王,焉能不讓魏王對皇位產生念頭?”
李世民瞪著他道:“朕疼愛兒子還有錯了?”
程俊反問道:“太上皇疼愛隱太子,有錯嗎?”
李世民臉色一變,怒然而起道:“混賬東西,你敢拿這件事作比?”
程俊沉聲道:“陛下要問臣的罪,臣現在不說,恐怕日後都沒機會說了!”
“所以臣不得不說,不得不向陛下諫言!”
程俊拱了拱手,火力全開道:“太上皇在位之時,疼愛隱太子,所以才不管您有多大的功勞,也不願意立您為太子。”
“現在陛下疼愛魏王,將太子拋之腦後。”
“太上皇疼愛隱太子,所以隱太子對陛下無所不用其極,最終導致兄弟鬩牆,手足相殘的事發生。”
程俊盯著李世民的眼睛,問道:“今時今日,陛下疼愛魏王,您就不害怕魏王對太子無所不用其極,導致他們手足相殘嗎?”
李世民冷笑道:“照你的意思,你比朕還了解朕的兒子?”
程俊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李世民大喝道:“朕看你是妄加揣測,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