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餘義慈的臉不僅圓,而且大,眼睛便顯得小了許多,眯起來更是成了一條縫隙,若有所思道:“恐怕不會”
高桓權沉聲繼續說道:“李唐國家的曆史中,有一個朝代為漢,漢代開國皇帝劉邦,在建漢以前,有一個敵人,名叫項羽,項羽曾經給他擺過一個宴席,這個宴席,殺機四伏,因為宴席設在鴻門山上,也叫做鴻門宴。”
“你我此次前來李唐長安,如赴鴻門宴。”
高桓權看著他,歎了口氣道:“你我勢單力薄,必然吃虧,義慈兄是百濟的王太子,我是高句麗的王太子,你我在長安吃了虧,回去怕是不好交代。”
王太子,在秦朝之前,是一國之內最高統治者繼承者的稱呼。
自秦以後,統治者繼承者的稱呼,變為“皇太子”。
到了兩漢時期,“王太子”的稱謂,變成了親王法定繼承人的正式封號,為了與皇太子相區彆,改為“世子”。
其後朝代沿用此稱再無更改。
對於高句麗、百濟的王位繼承者們而言,他們更喜歡用“太子”之稱,有種大國風範。
但是,大唐畢竟強大,哪怕是身為海東三國之中實力最強的高句麗的繼承人,高桓權也不敢直呼自己為“太子”。
但他又不甘心居於人下,最終,在翻閱中原古籍以後,找到了一個適合他的稱謂。
王太子!
自此以後,他大方的用起這個稱謂,消息傳開以後,海東三國以及周圍的世子們,也紛紛開始效仿他,自稱王太子。
扶餘義慈注視著高桓權,知曉麵前這位高句麗的王太子,是個野心勃勃的人,見他這麼說,也不反駁,而是認真問道:
“桓權兄有何高見?”
高桓權果斷說出自己的想法道:“既然吃虧已是定局,不如找補一番,回去也好交差。”
扶餘義慈問道:“如何找補?”
高桓權緩緩說道:“我讀過一本名為《史記》的書籍,裡麵有一篇文章,叫做‘秦王擊缶’”
說著,他低聲對扶餘義慈說出自己的計劃。
扶餘義慈側耳仔細聆聽,一直到高桓權講述完他的計劃,思索片刻,猶豫道:“如此一來,豈不是將要得罪李唐?”
高桓權提醒道:“你我前來長安,卻不接受李唐的調停,本身就已經得罪了李唐!不用我的計策,已是得罪,何不如用我的計策,還能保全顏麵和名聲?”
扶餘義慈聞言,圓臉上的猶豫變得堅定起來,“我聽你的!”
高桓權一笑,望著長安城的城門內,說道:“趁著李唐的人沒到,讓你的人去準備吧。”
扶餘義慈點了點頭,叫來一名侍衛,對他吩咐下去。
沒過多久,一名身穿緋紅官袍的中老年人,帶著十名鴻臚寺屬吏朝他們這邊走來。
高桓權和扶餘義慈立即站直身體,看著對方。
中老年人麵帶笑容拱手說道:
“讓兩位外使久等了,在下鴻臚寺少卿朱子奢,奉特使之命,前來迎接二位世子。”
高桓權拱手道:“高句麗國王太子,高桓權。”
站在旁邊的扶餘義慈也拱手道:“百濟國王太子,扶餘義慈。”
聽到“王太子”三個字,朱子奢並不覺得奇怪,武德九年他奉命前去海東三國調停紛爭時,就在那邊接觸過這個稱呼。
起初他也提起過這個稱呼不合時宜,提出了建議,要求將稱謂“王太子”,改為“世子”,卻被高句麗王、百濟王、新羅王同時拒絕。
他們一致認為,王太子的稱呼,並無僭越,且還拿出古籍,和他對質。
最終的結果,是兩方各論各的。
海東三國仍舊稱呼他們的繼承人為“王太子”,大唐則稱呼他們的繼承人為“世子”。
朱子奢笑著拱手道:“兩位世子遠道而來,招待不周,還望見諒,請兩位世子隨我前往鴻臚客館,我們大唐皇帝陛下欽命的調停特使,正在那裡等待兩位的到來。”
調停特使
高桓權、扶餘義慈彼此對視了一眼,暗暗留心,隨即同時頷首,高桓權淡淡道:“勞煩前麵引路。”
朱子奢攤開手掌,作出歡迎的手勢,說道:“請。”
隨即,他前麵引路,領著兩方人馬,前往鴻臚客館。
等到了地方,朱子奢等到高桓權和扶餘義慈走下馬車,指了指鴻臚客館的門匾,笑著道:“我們特使就在裡麵。”
“兩位世子的隨從,想必也已旅途勞頓,你們的駿馬,怕是也已疲憊不堪,我的人會負責接待他們,兩位世子稍等,我去請我們的程特使。”
高桓權聞言,投給扶餘義慈一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好。”
朱子奢快步走進鴻臚客館。
很快,高桓權、扶餘義慈便看到一個頭戴獬豸冠,身穿淺綠色官袍的一米八五大高個少年,帶著朱子奢朝這邊走來。
二人仔細打量著對方,對方唇方口正,器宇軒昂,英俊不凡,笑起來給人一種善良而溫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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