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孔穎達投來凝視的目光,尉遲敬德說道:
“我打完了我兒才想起來,程俊今天要講課,這長安城裡,誰不知道,我尉遲家跟程家關係親近,我尉遲家的來不了,豈不是不給程家麵子,我這一合計,乾脆我來得了!”
好理由程俊轉頭看向了孔穎達,說道:“孔祭酒,尉遲寶琳來不了,我尉遲伯父給我麵子才親自前來,要是趕他走,等我回去我爹得找我算賬,要不,就留他在這裡好了。”
孔穎達哪裡看不出他們是一唱一和,但是對方都已經給出了台階,隻得板著臉對尉遲敬德說道:
“看在程俊的麵子上,這次就這樣吧,下不為例!”
尉遲敬德咧嘴道:“放心放心,下次肯定不會了。”
孔穎達哼了一聲,提醒他道:
“不過,等會丟人了,可不要覺得老夫沒把話說在前頭。”
尉遲敬德怔然,“丟人?我丟什麼人?”
孔穎達指了指正義堂內還未有人使用的坐墊,說道:“今天來這裡聽課的,都是我國子監年輕的監生,你一個長輩,坐在一眾晚輩裡麵,你屁股坐的穩嗎?”
尉遲敬德納罕道:“我是來聽課,又不是來跟一眾後生打架,有什麼坐不穩,你不用替我操心。”
孔穎達聞言,也不再多說。
這時,正義堂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又有一人走了進來。
三人轉頭一看,同時愣住了。
來人是個穿著紫色袍衫的五十多歲的男子。
三人一眼認出對方身份,這不是兵部尚書李靖嗎。
程俊看了看對方身後,沒有見到他兒子李德獎的身影,不由陷入沉思。
又一個代兒子來聽課的?
而此時,孔穎達見李靖走了進來,眉頭皺了起來,問道:“李尚書,你怎麼來了?”
李靖笑嗬嗬道:“我代我兒來的。”
孔穎達盯著他道:“令郎李德獎為什麼不自己過來?”
李靖擺手道:“犬子今日來不了。”
孔穎達質問道:“令郎被你打的下不了榻了?”
李靖怔然,疑惑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孔穎達指了指站在程俊旁邊的尉遲敬德,說道:“吳國公剛才就是這麼說的。”
李靖轉頭看了一眼尉遲敬德,見他衝著自己咧嘴,扯了扯嘴角,隨即說道:“我兒跟他兒子不一樣,他兒子是被他打的,我兒是病了。”
孔穎達嗬嗬道:“巧了不是,吳國公剛開始也說他兒子病了。”
李靖耐心道:“犬子真病了,風寒。”
“孔祭酒若是不信的話,你大可找個醫官,去我府上看看。”
你該不會是將你兒子大晚上的扔在院子裡凍了一宿吧程俊心裡想著。
李靖接著說道:
“程俊是老夫的賢侄,他今日講課,我李家必須得有人過來,犬子來不了,自然是老夫代他過來了。”
“老夫記性好得很,等聽程俊講完課,老夫再回去轉述給他,不就行了嗎?”
孔穎達看了看尉遲敬德,又看了看李靖,抿著嘴唇許久方才說道:“下不為例。”
李靖笑了笑拱了拱手。
就在此時,又有一人走了進來。
四人同時望了過去,同時愣了一下,來人竟然是禦史台的禦史中丞劉祥道。
此時劉祥道見到正義堂中的尉遲敬德和李靖,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後退了幾步,退到堂外,看了看門匾,喃喃自語道:
“我沒來錯地方啊。”
說完,他大步走了進去,疑惑的看著尉遲敬德和李靖,問道:“吳國公,李尚書,為何你們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