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靜湖秘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當周清風從入口處走進,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湖心島。
“你們平時就生活在這島上?”
他朝著劉洞斌緩緩開口道。
而劉洞斌則是撓了撓頭回答道:
“周兄,其實儒家一脈剩下的人並不多,延續至今一共還活著的儒道修士也不超過二十個人,這小小的一座湖心島已經足夠生存了。”
長時間的避世生活,之前繁榮時期剩下的諸多儒道修士死的死,走的走,轉修的轉修,已然凋零下來。
當三人踏上湖心島時,周清風的目光掃過那巍然聳立的藏書閣。他察覺到,這座閣樓雖然氣勢恢宏,但從它周圍斑駁的磚瓦和荒蕪的庭院來看,似乎已經許久無人打理。連閣樓外的古樹上,都生出了歲月的青苔。
“確實是冷清。”
周清風開口,語氣淡然,心中卻是思緒浮動。
儒家避世的慘狀,也讓他想到了即將遷入秘境之中的劍宗,讓他聯想到劍宗的未來。
劉洞斌微微一滯,隨即支支吾吾地掩飾:
“也不算冷清吧,這裡之前可是我們儒道最重要的聖地……不過……”
他話鋒一轉,目光閃過一絲失落,
“確實,我們儒道傳承如今不比從前了。”
方有為這時眼睛一亮,終於抓到機會,趁機打趣:
“哦?你之前跟我講了一路的什麼浩然正氣、天地至理?怎麼現在連個聖地都荒廢了?”
劉洞斌聞言瞬間炸毛:
“你懂什麼!我們儒道修的是浩然正氣,講究不爭不搶,不像你們這些劍修和丹修一樣,成天打打殺殺。隻是……隻是……”
他話到一半,卻沒繼續說下去,隻重重歎了一口氣。
周清風卻沒有理會他們的爭執。他站在藏書閣前,目光平靜卻透著一絲鋒銳,輕聲說道:
“不爭不搶……所以才冷清。”
劉洞斌聽到這句話,頓時語塞。他不是沒有聽懂周清風的意思,但他卻無法反駁——儒道的衰落,確實與他們的避世理念密不可分。
不是哪一道都能出現一個周清風這樣的人物的。
避世往往意味著與世隔絕,也意味著傳承斷絕。
可若不是有難隱之言,誰又會選擇消極避世,一輩子蜷縮到一個巴掌大小的秘境之中呢?
儒道不像武道,武道至少還輝煌過,儒道從來就沒有真正意義上成為大道過,哪怕他們的道統很龐大,又不可或缺。
就在這一刹那間,那扇陳舊而厚重的藏書閣大門,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推動一般,發出了一陣低沉而悠長的“嘎吱”聲,漸漸地敞開了一條縫隙。隨著門縫越來越大,一道身影逐漸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隻見一名紮著高高馬尾的青年從門內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此人名叫吳文長,他身材略顯消瘦,但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挺拔之感,仿佛一根翠竹傲立在山林之間。他身著一襲青色長衫,衣袂在微風中文雅地輕輕揚起,宛如一幅詩意畫卷中的人物。
當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三個人時,猶如兩道冷電劃過夜空,瞬間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最終,吳文長的視線定格在了劉洞斌的身上,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之中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眉頭也隨之微微皺起:
“劉洞斌,你不是去參加百道之爭去了,為何將外人帶入湖心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