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張巨大而神秘的黑幕緩緩降下,將整個皇宮籠罩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此時,徐公公邁著輕盈而謹慎的步伐,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托盤綠頭牌,朝著養心殿徐徐走來。
當他抵達養心殿時,輕聲稟報:“啟稟皇上,奴才給您送綠頭牌來了。”
皇上坐在龍椅之上,微微抬起眼眸,望向走進來的徐公公,語氣平淡地問道:“嗯,今日可有什麼特彆之事?”
徐公公連忙躬身回答道:“回皇上,新人入宮已然到了第四日了。”說罷,便雙手高舉托盤,將那一排綠頭牌呈至皇上麵前。
皇上目光落在那些綠頭牌上,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後說道:“朕知曉此事。”然而,他並未立刻伸手去翻動這些牌子。
徐公公見狀,依舊恭恭敬敬地捧著綠頭牌,低頭站立一旁,不敢再多言半句。養心殿內一時間陷入一種靜謐的氛圍當中,隻有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過了一會兒,皇上終於伸出手,在那排綠頭牌之間遊移審視起來。他心中暗自思忖著,對於新進宮的幾位嬪妃,雖有耳聞,但真正接觸卻不多。尤其是那位青櫻,皇貴妃曾多次在他麵前稱讚其知進退、品性淡雅如菊。不過,皇上覺得還是要親自見見才能有所判斷。
最終,皇上的手指停留在了宜嬪的綠頭牌上,稍作思索後說道:“今晚,就宣宜嬪侍寢吧。”接著,他輕輕翻過宜嬪的綠頭牌,表示了自己的選擇。
徐公公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趕忙應聲道:“是,奴才這就去安排!”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收好其餘的綠頭牌,倒退著離開了養心殿,前永壽宮去傳達皇上的旨意。
永壽宮
阿箬滿臉笑容地將徐公公一路送到宮門口,看著他遠去後才滿心歡喜地轉身回來。此時,宜嬪正端坐在榻上,她戴著精致的護甲,手中輕輕拈著針線,一針一線地繡著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
阿箬快步走進殿內,來到宜嬪麵前,興奮地說道:“主子,皇上今晚翻的可是您的綠頭牌,您怎麼還有心思在這裡繡花呢?咱們得趕緊準備起來了,一會兒那鳳鑾春恩車就要來接您去養心殿侍奉皇上啦!”
宜嬪聽聞此言,隻是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阿箬,神色依舊淡定如水,輕聲說道:“莫要這般咋呼,不過是被翻了牌子罷了,先讓人為我準備沐浴吧。”說完便又低下頭繼續專注於手中的刺繡。
阿箬見自家主子如此淡定,心裡雖然有些著急,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趕忙應聲道:“是,主子,奴婢這就去吩咐宮人們準備熱水和香薰,保準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然後便急匆匆地轉身離去,忙著張羅起沐浴之事來。
沐浴桶裡麵灑滿了五顏六色、嬌豔欲滴的花瓣。這些花瓣如同繁星點點般漂浮在水麵上,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氣。
在一眾宮人的悉心伺候下,宜嬪輕輕地解開衣帶,褪去身上那件衣裳,緩緩地進入水中。她的肌膚逐漸被溫熱的水所浸潤,仿佛與這一池春水融為一體。
而一旁的阿箬則格外細心,她輕柔地拿起毛巾,仔細地為宜嬪擦拭著每一寸肌膚。從肩頭到手臂,再到後背和雙腿,阿箬的動作溫柔而嫻熟。
宜嬪靜靜地躺在浴桶之中,目光卻有些呆滯地盯著某一個地方,不知心中正在想著什麼。
待宜嬪洗淨身子後,阿箬小心翼翼地用玫瑰水輕輕拍打在她的皮膚上。那玫瑰水猶如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鬱的芬芳。隨著阿箬的輕撫,宜嬪的身體漸漸被這股迷人的香氣所包裹。
隨後,阿箬又為宜嬪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衣裳。這套衣裳選用了最上等的絲綢麵料,上麵繡著精美的花紋。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宜嬪慢慢的走到榻前坐下,靜靜地等待著鳳鑾春恩車的到來。
東側殿內,貞貴人正坐在榻上,手中拿著一本詩集隨意翻閱著,但心思卻全然不在書上。當聽到宮女前來稟報皇上今晚翻了宜嬪的綠頭牌時,她那原本平靜如水的麵容瞬間起了一絲漣漪,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儘管對於這樣的結局,她其實早有心理準備,畢竟宜嬪位份在她之上,先受到皇上的寵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然而,即便如此,真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貞貴人仍舊無法完全抑製住內心深處那一絲絲的失望與落寞。
而在永壽宮的康常在聽聞這個消息後,卻是顯得異常淡定,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波瀾。這也難怪,她自知自己無論是位份還是家世都處於最底層,想要先得到皇上的青睞簡直比登天還難。
因此,對於宮中諸人的榮辱興衰,她早已看得通透,一早便認清了現實,明白自己不過是這深宮內眾多女子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罷了。
若是自己有一天能得到皇上的寵幸,一定要把握機會,一朝有孕才能保全自己立足在這後宮裡。
相比之下,阿箬此刻則是得意洋洋,整個人都好似飄在了雲端一般。要知道,在此前的整整三天裡,皇上居然一次都未曾翻過宜嬪的綠頭牌!那時的阿箬心中暗自揣測,莫不是因為自家主子受到了景仁宮那位的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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