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館在文理院西邊,兩麵黑傘往東行去,走了大概七八分鐘,漸漸的,莫晗耳中除了風雨聲和楚禮安的詆毀,依稀能聽到孩子的嬉戲打鬨了。
後半截路上,楚禮安都在說莫晗壞話。
不僅把她虐待人偶的細節描述的繪聲繪色,還把她隨地脫襪子的行為刻畫的粗鄙不堪。
又是說她殘暴不仁,又是說她失禮鮮恥。總之絕非淑女良友。
這不,這會又在指責她對路星晴頂風冒雨的辛苦視而不見。
莫晗這才留意到,路星晴一直以一種不太舒服的姿態舉傘,不管風傾還是雨斜,也沒有考慮換一隻手。
她繞了個方向,來到右邊,衝楚禮安揚起手中的襪子:“要我用它幫你閉嘴嗎?”
楚禮安以為莫晗說的都是真的,隻是聯想了一下,一張紅潤小臉瞬間褪掉大半顏色。
“不要!”
第一次遇到如同恐嚇的玩笑,作為禮儀滿分的居家好宅崽,他甚至還情緒飽滿地回答了。回完話就跑到前麵,對著荊棘公主念念有詞。
處理掉第三者,莫晗拍了拍自己肩膀落下的雨,對路星晴道:“我換到這邊了,你不罩我一下?”
路星晴猶豫片刻,將傘移到右邊握住,主要力道還落在左手上,姿勢看著更難受了。
墨涵經驗豐富,心中已有所懷疑。
“傘給我吧。”
話音未落,她張手去接,路星晴手剛一鬆開,就立即被她抓住。
入手的觸感十分柔軟,仿佛沒有骨頭,墨涵從未摸過這樣的手。
難怪此界的人如此柔弱,原是煉體也不曾有過。
如此一番唾棄,莫晗翻開路星晴的手心觀察。
當中一道橫貫半個手掌的淺紅色,稍微往兩邊拉扯就能看到皮下深度不淺。傷口周圍殘留著少許血痂,應該是之前流了不少血,乾了之後才衝洗的。
“怎麼回事?”
“找傘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了。”
路星晴想把手收回來,卻被莫晗抓得緊緊的。
“這麼長的口子,我看你不是不小心,是心太大。”
莫晗仔細分析了一會,越瞅越覺得傷口乃絲弦所致,腦海忽然劃過一道電光,驚疑不定道:“不會是我弄的吧?!”
話出口,見路星晴低下頭去,不用再聽怎麼說,她就確定是自己奪人偶時,沒輕沒重,弄傷了人家。
看這小手,一點繭子都沒有。
墨涵雖然打人打慣了,但這種沒一點基礎的還真沒傷過,心中不由有些愧疚。
嘴上卻十分硬氣,“你真是太嬌貴了,還說什麼心臟病不能劇烈運動,我看你純粹是為了逃避體育課吧。”
“……”
路星晴微微吃驚,又很快釋然,她表演心臟病發的動作確實很拙劣。也就騙騙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