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打了一個寒顫,視線不自覺穿過商冷寬闊的肩頭,落在他身後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土狗獸人。
土狗獸人叫張安民,將近50來歲還在工地搬磚,是家裡的頂梁柱。
如今少了一條胳膊,隻因來他家裡,為了取回寄存在這裡的凍魚,就遇到這種殘忍的事情。
洛玉心中無比內疚和自責。
如果不是他昨晚一時心軟,誤把黑豹當做黑貓帶回家,張安民就不會遇到這種情況,或許已經取回凍魚,滿心歡喜的等待著明天即將歸來的小兒子,享受一家人的幸福時光。
現在發生這種事,全都是他的錯。
他隻是一隻弱小可憐的兔獸,在凶殘的黑豹麵前,他做不了什麼。
早就聽聞黑豹冷血殘暴,餓極了連自己同類都吃,何況這隻土狗。
這個獸人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獸族,等同於掌握了這個世界的一切。
權利金錢,政治名利,甚至可以恣意妄為,隨時弄死吃掉讓自己不高興的弱小獸族。
洛玉不知道土狗怎麼惹到了這隻黑豹,究其原因,都和他脫不了關係。
看著被丟棄在牆角的半截斷肢,土狗的胳膊無法複原,起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力保住這土狗的一條命。
“求你放過他吧,念在昨晚我救你,還帶你回家給你包紮了傷口。”
商冷根本沒聽進去洛玉的請求。
見這漂亮的小獸似乎很怕他的樣子,緊緊的縮成一團,單薄的兩側小肩膀,還時不時顫動一下,看起來可憐極了。
“你是什麼獸類?”
男人低沉迷人的嗓音,突然變得十分溫柔,英俊的麵龐上也帶著一分淺淺柔和的笑意。
和剛才那種凶殘嗜血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洛玉心裡還是極怕他的,那是食草型動物天生對凶殘肉食性動物埋在靈魂深處的恐懼。
兔子如此,倉鼠亦如此。
“我,我是黃牛,黃牛獸族。”
洛玉撒謊了,眼神飄忽不定,最後死死盯在自己塞在雙膝間,攥的很緊的兩隻手上,心裡虛得很。
“黃牛獸族?”
商冷犀利的眼神一直盯著洛玉,如同要在洛玉緊張的臉上生生盯出個洞一般,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起幾分嚴重的質疑。
“黃牛獸族我知道的,他們一般都身強體壯,長得粗獷黝黑,像你這種嬌小可人的模樣,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是在撒謊吧?”
最後一句話,男人故意壓低嗓音,精明的就像早就發現他不是黃牛獸族一樣。
洛玉心臟咯噔一下,頓時就慌了。
黑豹是什麼角色,叱吒於整個獸界,比食物鏈頂端的獸類還要高出一個層次的存在,見多了各種獸族裡麵的陰險狡詐,那麼精明的一個獸人,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一個二層次小獸的話。
洛玉不知道怎麼回應,一時語結,腦子瘋狂尋找著合適圓謊的說辭。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是黃牛獸族。”
“是嗎?”顯然男人還是不相信他。
洛玉更加慌亂不安,肩膀抖動的頻率已經快趕上小風扇了,發虛的冷汗開始不受控製的沿著鬢角大滴大滴往下滾。
他很不喜歡這種雙方力量不平衡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