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挽歌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隻覺得腦袋昏沉,仿佛還沉浸在那悠長的夢境之中,一時之間竟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她下意識地以為,自己不過是睡了一場長長的覺而已,隻是這一覺睡得久了些,卻沒有曾料到,等她真正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這般景象。
左辭就守在床邊,往日裡那意氣風發、俊朗不凡的模樣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憔悴,那深邃的眼眸下布滿了烏青,下巴也冒出了胡茬,整個人透著一股疲憊與擔憂交織的氣息,仿佛在她沉睡的這段日子裡,經曆了無數煎熬。
而楚灝霖呢,儘管努力地想要表現出堅強的樣子,可那微微顫抖的嘴唇,以及泛紅的眼眶,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與脆弱。他緊緊地咬著下唇,似乎在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情緒決堤,可那抓住楚挽歌手臂的手,卻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好似生怕一鬆手,姐姐就又會消失不見一般。
還有那平日裡總是笑意盈盈、活潑靈動的四大婢女,此刻也都瘦了一大圈,原本圓潤的臉頰變得消瘦,眼眶深陷,眼神中滿是疲憊與欣喜交織的複雜情緒,顯然是在這段日子裡,沒少為她擔驚受怕,日夜操勞。
“我,我……”楚挽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隻能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挽歌,你醒來了?”左辭率先反應過來,那一直強撐著的冷靜瞬間瓦解,他一個箭步上前,猛地將楚挽歌死死地抱在懷裡,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那力度大得好似要借此確定眼前之人是真實存在的,再也不會離開自己。
“阿姐!!”楚灝霖慢了一拍,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旋即急切地伸手抓住了楚挽歌的手臂,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喊得又急又響,那是壓抑許久後終於爆發出來的情緒,飽含著對姐姐的擔憂與思念。
楚挽歌隻覺得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脖頸處,微微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竟是左辭落下的眼淚。她心裡一陣無奈,此刻的她可沒心思去體會這淚水中飽含的深情呀,隻覺得嗓子裡就像著了火一般,乾渴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能冒煙了。
“我要喝水啊……”楚挽歌在心裡瘋狂哀嚎著,那乾澀的喉嚨讓她難受得緊。她顧不上彆的,隻能用手輕輕拍打著左辭的背部,一下又一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好讓他鬆開自己,能趕緊喝上一口水潤潤嗓子。
這邊阿梅一看到自家王妃終於醒了過來,那原本滿是疲憊的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神色,二話不說,轉身就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徑直朝著蘇臨清所在的地方跑過去。要知道,這段日子蘇臨清可沒少費心思,一直都在絞儘腦汁地琢磨著怎麼才能把陷入深睡的楚挽歌喚醒呢,此刻聽到這個消息,想必也會鬆一口氣吧。
“挽歌醒了!!”這一聲呼喊仿佛平地起驚雷,瞬間打破了原本略顯沉悶的氛圍。楚墨萱等人聽聞消息後,趕忙快步走了過來,眼中滿是欣喜與關切。就連在外院的楚天雄等一眾長輩,也都紛紛放下了手頭的事兒,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那急切的模樣,足見他們對楚挽歌的重視與牽掛。
“阿辭,你先讓蘇神醫給挽歌檢查一下吧。”左雲涵腳步稍慢,落在了眾人後麵,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雖同樣激動不已,但還是保持著幾分冷靜,覺得眼下當務之急,是得讓蘇臨清仔細瞧瞧楚挽歌的狀況。
楚灝霖的手依舊緊緊地抓著楚挽歌的手,那力道絲毫沒有放鬆,仿佛隻要這麼抓著,姐姐就能一直好好的,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可聽到左雲涵的那番話後,他還是稍稍側過身子,看向左辭,語氣裡帶著一絲急切與關切,說道:“姐夫,讓蘇神醫給阿姐看看吧。”
楚灝霖的這聲呼喊,再加上身後楚挽歌那一下下輕輕拍打的動作,終於是讓沉浸在激動情緒中的左辭漸漸清醒了過來。他微微一怔,這才反應過來,是啊,挽歌才剛剛從那漫長的沉睡中蘇醒過來,到底身體狀況如何,還得讓蘇臨清仔細檢查一番才行呀。
想到這兒,左辭趕忙收斂了情緒,小心翼翼地將楚挽歌重新扶著躺好,那動作輕柔得仿佛對待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他全然不顧楚挽歌在心裡的連連哀嚎,此刻在他心裡,確認楚挽歌的身體無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一切都得先往後放一放了。
楚挽歌看著左辭的這番舉動,心裡那叫一個無奈,她是真的渴得厲害呀,可又沒辦法,隻能眼巴巴地盼著蘇臨清快點過來,趕緊給自己檢查完,好讓她能喝上一口水潤潤那快要冒煙的嗓子了。
蘇臨清剛伸出手,準備給楚挽歌把脈,卻冷不丁地對上了她那滿含哀怨的眼睛。順著她的目光再往下看,便瞧見了她那有些起皮的唇瓣,當下就明白了她這哀怨的緣由所在,心中覺得好笑,卻也隻得強忍著,努力把那即將溢出嘴角的笑意給壓了下去。
“咳、左辭啊,你還是先給挽歌喝杯水吧。”蘇臨清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話一出口,可把楚挽歌給感動壞了,那感覺就像是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終於聽到了有人說要給自己送水一樣,她差點就要激動得淚奔了,心裡直念叨著:“可算是有人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喝水啊!”
左辭聽到蘇臨清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後赫然抬起頭,目光落在楚挽歌的臉上,這才察覺到她的嘴唇已經有些起皮乾裂了,頓時滿心自責,怪自己剛才太過激動,居然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他趕忙伸手接過異畫遞過來的水,小心翼翼地湊到楚挽歌嘴邊,想要喂她喝。
楚挽歌這會兒哪還顧得上什麼矜持啊,她實在是渴得厲害,都等不及左辭一點一點喂了,直接伸手奪過那一大碗水,仰起頭,“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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