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可以找個理由躲在彆墅裡,不去見大姑奶奶,但原家長輩那麼多,她總不能都躲著。
如果大姑奶奶真像王叔說得那樣,黑白分明,性情耿直,那她就不怕原夫人攛掇大姑奶奶。
薑梨一跨進原氏夫婦住的小院,就聽見一道爽朗的笑聲。
王叔:“是大姑奶奶,她嗓門大,愛笑。”
聽起來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薑梨走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骨架略大的中年貴婦。
“大姑奶奶好,我是薑梨。”
原珪蓉上下打量薑梨,青色雅致的旗袍,長發玉用簪挽起,隻露出一截細白的脖子。
是一個標致乾淨的美人,但知人知麵不知心。
赫之,她的侄孫,多麼英明神武、殺伐果斷,居然也過不了美人關。
原珪蓉念著薑梨的名字,問:“聽說你們結婚後,你每天都比赫之起得晚?既然你不能在工作中幫到他,那就應該照顧好他的起居,你比他起得晚,怕是沒給他打過領帶吧。”
薑梨坐在了大姑奶奶對麵,沒有反駁大姑奶奶的話。
她確實沒有給原赫之打過領帶,並且她也不會早起給原赫之打領帶。
薑梨乖巧聽訓的姿態,令原珪蓉還算滿意,她也不像宋文慧(原夫人)說得那樣目無尊長。
原珪蓉:“我剛才叮囑你的那些,你都記住了嗎?”
薑梨:“記住了。”
陪坐一旁的原夫人斜眼看薑梨,上次她被原赫之‘流放’,這口氣她一直憋著呢。
原赫之不是說,薑梨是他的臉麵嗎,那她今天就狠狠打原赫之的臉麵!
原夫人向原珪蓉提醒了三個字,“許清安。”
“差點忘了這件事。”
原珪蓉看向薑梨,“侄孫媳婦,做女人不能太善妒,特彆是大家族的主母,要有容人之量。”
“許清安的丈夫跟赫之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沒了丈夫,再沒有赫之接濟,許清安娘仨該怎麼活?”
“文慧說,她已經聯係不上許清安了,去了許清安居住的彆墅,物業說她早就搬走了。原家的主母出身可以不高貴,但不能不善良!”
原珪蓉未必真的在意許清安娘仨,她隻是怕原赫之被薑梨教唆。
真正在意許清安去向的,是原夫人。
王叔看向薑梨,有點擔心,怕她承受不住壓力。
薑梨撫摸著旗袍上的刺繡,輕聲,“一個男人、一個戰士死了,難道原赫之一定要接濟他的嬌妻幼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