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夫人與兒子司徒英豪麵麵相覷,怎麼也想不到,向來對他們有求必應的梁蕭,會如此決絕。
司徒英豪握緊拳頭,冷眼注視著梁蕭離去的背影,一字一頓道:“他著實有些不知好歹了!”
夜幕降臨。
皇宮大殿外,梁蕭向守衛遞上身份牌,語氣誠懇。
“我乃已故鎮北將軍忠武侯之子梁蕭,求見聖上。”
那守衛檢驗身份牌之後,隻是盯著梁蕭,皮笑肉不笑。
梁蕭似有所悟,遞上了一張十兩銀票。
守衛這才叫來一名小黃門,朝梁蕭使了個眼色。
梁蕭又送上一張二十兩銀票:“一點心意,請公公笑納。”
“你雖是忠武侯之後,有資格麵聖,可如今你已無官爵在身,沿途還需懂事。”小黃門總算眉開眼笑,帶他入宮。
沿途疏通關係,梁蕭又向四名黃門分彆送上二十兩銀票,前後花費百一十兩,總算來到了禦書房。
武朝帝王,死後方有諡號,生時皆稱武帝。
金碧輝煌的禦書房內,武帝打著哈欠,看著台下跪著的梁蕭。
“梁蕭,雖說司徒落月和司馬淩雲乃是戰場結緣,一時傳為佳話,但司徒落月與你有婚約在身,隻要你不同意,她便隻能依照婚約與你成親,你又何必再來宮中叨擾!”
梁蕭道:“草民此來,是請求陛下下旨,解除當年這門婚事。”
武帝吃了一驚:“你是要成全司馬淩雲和司徒落月?”
梁蕭答道:“草民隻是請求解除婚約,今後與司徒落月天各一方,她嫁給何人,與草民無關,自然也不存在成全與否。”
武帝急忙看向身側的中常侍王騰。
王騰小聲道:“陛下可以兩全其美,此子倒是識相!”
武帝迫不及待道:“你們的婚約,乃是當年朕親自主持,既然你選擇放棄,朕也不會勉強。”
寄存於皇宮內院的兩家婚書,很快被送到了禦書房,和武帝重寫的一封聖旨一並轉交給梁蕭。
“今後,你與司徒落月各自安好。”
梁蕭接過聖旨,謝過之後,又向武帝請求。
“草民如今已是白身,但感念父兄保家衛國之情懷,希望陛下能夠恩準,讓草民從軍立功,驅逐蠻夷,還我河山,也可為父兄雪恥!”
武帝擺了擺手,道:“如今江山穩固,國安民樂,北定中原之事可以緩緩。朝中人才濟濟,文武兼備,更有司馬淩雲這等蓋世神將,不需要你來操心。”
梁蕭望了一眼武帝,看出他眼中的不屑與臉上的不耐煩,苦澀一笑,隨黃門離去。
他本想提斬首左賢王之事,如今看來,是無此必要了。
無權勢者,縱使聲嘶力竭,聽者也置若罔聞。
有權勢者,即便輕聲細語,聽者仍一清二楚。
對如日中天的司馬家而言,這斬首之功,隻能,也必須屬於司馬淩雲!
武帝不可能為了他一介白身得罪司馬家。
“父皇為何如此冷落忠武侯之後?”
屏風裡這才走出一道紅衣倩影,美若天仙。
正是武帝的愛女,公主梁清霜,年方十六。
此刻,她秀眉緊蹙。
“霜兒,你剛才也聽到了,此子居然主動放棄婚約,何其愚鈍!他不是父皇需要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