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看見鐘離晚雪的第一眼,也頗為好奇。
他帶人來白雲鎮之前,當然是提前派人探路的,探子彙報的是苟明又在欺男霸女,沒想到這姑娘居然也在。
鐘離晚雪芳心大亂,急中生智,忸怩道:“我是來集市挑貨的,誰知碰見惡霸,險些被輕薄了……”
鐘離晚雪的護衛們頓時額頭冒汗,那眼神仿佛在說:小姐,咱能換個借口麼,你家門口就有集市,根本不需要跑這裡來!
他們家小姐向來嫉惡如仇,早就看不慣怒龍幫的所作所為,最近看完梁蕭的法令之後,考慮到梁蕭的軍營在附近,今天也放心領他們過來,希望他們能幫忙搜集怒龍幫的罪證,方便梁蕭執法。
誰承想,眾人一來就碰見苟明如此肆無忌憚欺男霸女,她自然是忍無可忍。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家小姐似乎也沒什麼借口可用了……
“哦?是麼?”
梁蕭盯著苟明,眼神一凜,立即指揮眾人,保護好工匠夫妻和鐘離晚雪一行人,這才打量著苟明。
鐘離晚雪連忙躲在女護衛身後,偷看梁蕭,心如撞鹿。
呼,好險!
自己一時激憤,差點讓他發現了真麵目!
“你便是怒龍幫幫主,苟明?”
苟明早有準備,點頭哈腰,抱拳行禮。
“拜見縣太爺!小的可是良民,良民啊!天地可鑒!”
梁蕭微眯起眼,道:“本官可是聽人彙報,你在調戲民女,毆打良人。而現在,本官還抓了個現行。”
“誤會!都是誤會!不信你問他倆!”苟明連忙賠笑,指著工匠夫妻。
“大人,我們……”
夫妻倆眼巴巴望著梁蕭,滿臉驚恐。
梁蕭注視著他們,一字一頓道:“我既然執掌沛縣,自然是堅決不容宵小作祟。二位可以如實相告,我自當為你們伸張正義,保障你們的一切安全,杜絕罪犯事後報複。”
“這……”
即使時值冬季,夫妻倆依舊冷汗直冒,工匠妻子已經哭成淚人。
他們當真能告官麼?
一直以來,沛縣底層民眾根本無處申冤。
如苟明這等惡霸,隻要不是鬨得太大,官府是根本不管的。
而今,新任縣太爺要管?
他若是走了呢?
苟明隻是惡狠狠瞪了工匠夫妻一眼,殺機畢露。
夫妻倆更是噤若寒蟬。
鐘離晚雪見狀,又氣又急,但此刻梁蕭在場,她又不好插話。
梁蕭又環顧四周,道:“現場眾人有目共睹,可有人站出來指證?”
在場除了苟明的幫派成員,還有不少圍觀百姓,無不是麵如土色,紛紛搖頭。
“沒看到!”
苟明忍不住哈哈大笑:“縣太爺,可彆誣蔑良人啊!”
“一旦本官當場徹查之後,凡是作偽證者,與包庇罪犯、知情不報同罪!”
梁蕭隻是回頭望了苟明一眼,威嚴冷厲。
那對工匠夫妻仍是噤若寒蟬。
自己能怎麼辦呢?
為什麼,自己老實本分,卻要承受無妄之災……
“這位兄台。”鐘離晚雪終於忍不住出聲,看著工匠,“你認為,就算自己隱瞞,那狡詐惡徒今後還能放過你們麼?直言不諱,這位縣太爺言出必行,自當保你一家從此不受惡徒欺辱!”
工匠回頭看了鐘離晚雪一眼。
是這位鐘離家的千金,最先出麵,製止了苟明的惡行,相當於救了他們。
苟明又急又怒:“鐘離晚雪,我隻是給你鐘離家麵子,你莫要得寸進尺!”
工匠迎上了梁蕭冷靜又不乏威嚴的目光,猶豫了許久,顫聲道:“娘子,你跟縣太爺老實交代吧……”
工匠妻子抹了眼淚,也下定決心,一五一十道來。
“大人,是民婦來街上收菜,卻遇上苟明糾纏,妄圖汙辱。我丈夫趕來理論,苟明一度將他毆打到不省人事,更以此威脅民婦,要民婦陪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