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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穹麵露難色。
他當然信任最無缺,但如何應對梁蕭之事,連最無缺都如此深感棘手,更彆提自己了。
最無缺看著桌上拓跋澄送來的書信,納悶不已。
按照拓跋梁的描述,其小弟梁蕭自小正直敦厚,急公好義,有俠士之風。
拓跋澄信裡描述的梁蕭,卻是個精明強乾的商人,治政有方的太守,殺敵立功的將軍,這可是截然不同的三種角色……
拓跋梁沒有理由欺騙他們,拓跋澄同樣沒有理由,那梁蕭為何會有如此變化?
關鍵是,梁蕭給足了拓跋澄麵子,也沒有強求重要物資,比如軍糧,軍備,戰馬,西秦目前還要與武朝交好,確實不能太過為難此人。
拓跋澄固然貪婪,但對君王足夠忠誠,換個人來做山陽太守,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畢竟他不惜用廉價書籍得罪獨孤家,這也有利於君王製衡朝臣。
沉思良久,最無缺終於表態:“臣建議,陛下不如安排最可靠的親信,偽裝商客,前往沛郡,觀察梁蕭?若非認識臣的人太多,臣都忍不住想去沛郡,親眼看看,此子究竟是怎麼個人物,方能再做思量。臣認為,此子獨木難支,應該是也有高人相助,比如治國之才。”
拓跋穹點頭,“若是將來條件允許,朕仍是希望能招攬此子。如此,朕的女婿不必擔心日後手足相殘,再無後顧之憂!至於沛郡,如拓跋澄所言,讓他發展發展也無妨,以後確實也是朕的囊中之物。”
最無缺若有所思。
無論是他的陛下,還是拓跋澄,似乎說得都沒有錯,沛郡發展得再好,將來終究是西秦的。
畢竟,武朝民不聊生,武帝自顧不暇,根本不敢進取中原,徐州僅憑一州之地,根本沒有可能同時抗衡西秦與匈奴。
但自己半生經曆,最大的感悟,是不能小覷任何人。
他總是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
徐州邊境,兩軍對峙,呐喊助威聲不絕於耳。
戰場中心,飛揚的塵土繃緊了所有人的心弦。
雙方各派出猛將,來回衝殺,已過了十個回合。
匈奴右賢王,武朝衛將軍秦牧,分彆帶了一支萬人規模的騎兵,在現場助威。
秦勳守在秦牧身側,擰緊眉頭。
形勢不容樂觀……
不等秦勳開口,那名匈奴悍將厲聲一喝,一刀將武朝將軍斬於馬下,從容退回陣前!
頃刻間,匈奴騎兵呼聲震天。
“鮮於將軍威武!!”
秦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命人過去為敗者收屍。
右賢王以“助興”為由,約他鬥陣。
對北疆軍營而言,這其實是壓力最小的應敵之策。
比起大戰,江北的春耕尤為關鍵,無論如何不能給匈奴騎兵破壞的機會,但也不能輕敵躁進,畢竟匈奴軍隊騎兵居多,稍有失利,己方便會全軍覆沒。
因此,左賢王可以失利無數次,大不了撤兵回營。
他作為當朝衛將軍,一次不能!
為此,他與眾將商討之後,還是接受了右賢王的邀戰。
雙方每日派遣勇士決鬥,耀武揚威。
應戰者可以是將校,也可以是親兵,重在取勝揚威,不在身份高低。
雙方已經在此接連鬥將三日,武朝這邊敗多勝少,折損親兵悍將共計三十六人,匈奴方麵隻折損了十八人。
給對方帶來十八人損失的勇士,最後也都在這折損的三十六人之中,隻因為敵軍猛將如雲……
“王將軍……”
陣亡的王將軍遺體被擔架抬了回來,鮮血染紅白布,秦牧身後的將校們看在眼裡,悲憤不已。
秦牧正悲憤之際,右賢王又派人過來激將。
“我家大王傳話:我家鮮於將軍武藝,能否入衛將軍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