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鎮子之後,李奕安和龍清選擇下車。
龍清看了看李奕安。
“你認識剛剛那個石匠的同門兄弟,對嗎?”
李奕安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哦,對,算是認識,他是我師傅退休之前一直在追查的一起連環殺人案的其中一個嫌疑人,但是當時沒有足夠的證據,沒辦法將他緝拿歸案。”
龍清緩緩地低下了頭,臉上露出一絲沮喪和無奈:“唉……看來石匠是鐵定不會再願意幫助咱們了。沒辦法,如今之計,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紮彩匠們的身上了,但願他們能發發善心幫幫咱們吧。”
聽到這話,一旁的人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問道:“紮彩匠?難道是我腦海裡想象的那種紮彩匠麼?”
龍清聽聞後,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迅速站起身來,並輕輕拍打掉粘在自己衣服上的塵土說道:“對呀,就是你心裡所想的那種紮彩匠。”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朝著李奕安伸出一隻手去,眼神堅定而充滿期待。
隻見李奕安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緊接著,他十分自然地握住了龍清伸過來的那隻手,借力順勢而起,穩穩當當地站直了身子。隨後,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好嘞!那就趕緊出發吧!”話音未落,便一同邁開步伐,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二人沿著蜿蜒的小路前行,路邊的野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四周一片寂靜,隻有他們踩在落葉上發出的沙沙聲。
“紮彩匠……雖說我知道,但他們真會幫我們?”李奕安打破沉默,眉頭輕皺,眼中滿是疑惑。
龍清目光堅定,望著遠方,“他們與石匠一脈相承,隻是行事風格更為隱秘。”
天色漸暗,暮色如墨般暈染開來。他們來到一個偏僻的小村落,幾縷炊煙從錯落的屋頂嫋嫋升起。龍清抬手敲響了一扇破舊的木門。
門緩緩打開,一個麵容滄桑的老者出現在門口,渾濁的雙眼打量著他們。龍清拱手作揖,說明來意。老者臉色驟變,想要關門,龍清眼疾手快,用手抵住門。
“前輩,請您相信我們絕對沒有任何惡意!”龍清滿臉誠懇之色,目光直直地望向眼前那位神秘的老者,語氣真摯而急切地說道:“我們此番前來,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冒昧打擾到貴脈,真心希望能得到紮彩匠一脈的幫助!”他微微躬身,雙手抱拳作揖,以顯示自己最大的誠意和敬意。
那位老者站在門口,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久久沒有言語。他那飽經滄桑的麵龐被陰影所籠罩,讓人難以看清其真實表情。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氣氛顯得異常凝重。
終於,經過漫長的等待後,老者微微側過身子,動作緩慢而沉重地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
屋內光線昏暗,僅有幾縷微弱的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陳舊氣息,仿佛這裡已經許久未曾有人涉足。仔細嗅聞,還能聞到一絲淡淡的黴味和香火味道相互交織。
環顧四周,可以看到屋子裡擺滿了各種尚未完工的紙人紙馬。它們或站立、或躺臥,姿態各異,但無一例外都隻完成了一半工程。有些紙人的臉部輪廓剛剛勾勒出來,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有些紙馬則隻有大致的形狀,四肢還未完全塑造完畢。這些半成品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氛圍,令人毛骨悚然。
龍清麵帶微笑,與那位老者親切地交談著,兩人你來我往,氣氛融洽。而一旁的李奕安,則好奇地四處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牆壁上懸掛著的一幅幅精美的字畫之上,隨後又緩緩移向了擺放在角落裡的幾盆奇花異草。然而,當他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那些紙紮的生物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隻見那一堆紙紮的生物形態各異、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活過來一般。李奕安的目光在這些紙紮生物之間遊移,突然,他注意到其中一個已經完成的作品——一隻紙鶴。不知為何,這隻紙鶴的眼睛看起來格外靈動,就像是有生命似的。
就在這時,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李奕安分明看到那隻紙鶴的眼睛竟然微微轉動了一下,雖然幅度很小,但卻逃不過他敏銳的觀察力。刹那間,一股寒意從脊梁上升起,他不由得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隻紙鶴。
李奕安悄悄的拉了拉龍清的衣袖。隨後眼神示意龍清看那隻紙鶴。
龍清似懂非懂地順著李奕安的視線望去。
隻見那位老者微微眯起雙眸,仿佛早已洞察到了兩人神情中的異樣,緩緩地開口說道:“二位想必是看到它們有所動作了吧!”
李奕安聞言,瞬間扭過頭來,目光如炬地緊盯著老者,滿臉驚愕地嚷道:“這難道不奇怪嗎?它居然動了!一個用紙糊成的東西,怎麼會有自己的意識呢?”
一旁的龍清見狀,急忙伸手拉住情緒激動的李奕安,輕聲安撫道:“李奕安,你先彆急著說話,且聽我給你解釋一番。”聽到龍清的話語,李奕安漸漸冷靜下來,努力平複著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此時,老者將視線投向了龍清,那眼神之中似是蘊含著幾分揣測之意。他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那麼,你叫什麼?”說著,便伸手指向了龍清。
龍清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前輩的話,晚輩名叫龍清。”
然而,老者並未回應龍清的話,隻是自顧自地低聲念叨著:“龍清……龍清……”
李奕安與龍清麵麵相覷,都沒能聽清老者究竟在嘀咕些什麼。於是,李奕安忍不住再次開口詢問道:“老人家,您剛才在說些什麼呀?我們實在是聽不太清楚。”
這時,老者忽然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腳步略顯蹣跚地圍繞著龍清轉了一圈,細細打量著他。李奕安和龍清見到這一幕,心中皆是充滿了疑惑,不知道這位神秘的老者究竟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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