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這裡刮過/不管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這是從武家寺鎮暖灣村小學裡傳來的歌聲。小學的高音喇叭綁在學校南麵高山嘴上的一棵柏楊數叉叉裡,地理位置高、聲音也洪亮,歌聲猶如炸雷一般向四周“輻射”開去震耳欲聾,緊接著的高音又被對麵的山坡連續不斷地“碰”回來“碰”回去,如此反反複複、來來回回,有一種幾十個人在搶著唱歌的效果,把一首動聽的歌“碰”成碎片。擴音設備極高的分貝音量顯得有些擾民……這已經是一種習慣——每當這個時候的音響“吼”起來,全村的人們都知道學校的小學生已經做完了課間操,小學生的課間操就在第一節課後九點,這種“吵”聲大家已經習慣了,更習慣的是每當學校的歌聲傳來,大家都知道現在是早上九點以後。
武家寺鎮暖灣村小學坐落在村子的南麵,坐北麵南,方方正正的淡紅色磚牆包圍著東四排西四排學生教室和教師宿舍,遠離廣場和農戶,校門口緊緊地“粘接”在公路邊上,是一片幽靜的樂土。
武澤天聽著歌聲,回到家裡,她要在家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休息、思考和總結——暖灣村由國家投資集中扶貧整村推進的第一次,是屬於分配到家庭個體的“散養”方式——十年過去了,幾乎沒有一例獲得成功,主要還是家庭個體的“散養”難以管理、沒有重視學習先進經驗和先進技術、更重要的是沒有治窮致富的思想意識。
武澤天回到家裡,冰鍋冷灶一片狼籍,她提保溫壺——輕輕的,拔開塞子看看,裡麵空空的沒有一滴水,她放下保溫壺,取來電杯子,想熬一罐子茶,濃濃釅釅的——解解乏提提神。
打開自動上水水龍頭,灌了差不多的高度,放入超量的茶葉、冰糖、枸杞、桂圓一類,閉目養神中,聽著茶壺裡“哧哧”的響聲,自動調節開關“啪”的響過了。
她倒出色澤鮮豔的茶水——嬌小玲瓏的紙茶杯一一“一字兒”擺放著——一共八隻,全部倒滿,為的是溫度降得的更快。
然後一隻一隻按順序一一喝乾又一一的倒滿,如此循環了三次,她才覺得胃裡不怎麼缺水了!
她的思維還在先前美麗的風景的激動中,武澤天便坐定在單人沙發裡發呆——不是發呆,她在回顧這次外出考察的收獲,並且與2008年實施的一次全村性的種植養殖項目相比較,那時候屬於小打小鬨,單家戶養,場地、設施、規模、技術各方麵根本沒有到位——甚至相差甚遠,失敗是必然局勢。
那年,苟爾德剛剛接任村黨支部書記,把村委和黨支部委員——“兩委”搞得紅紅火火、熱鬨非凡、史無前例。
苟爾德走馬上任了。
首先更新黨支部支部委員——“踢”出老的、不學習不參加組織生活會的、拖欠黨費的黨支委員和黨員,調查、了解、培養入黨積極分子,更新黨支部支委成員新鮮血液;
其次考核村上各項工作指標的完成情況,準備下一屆村主任選舉人選和上下級的聯絡與協調工作;
再次做好更換村文書的準備工作——查找會議記錄是否有缺陷、資金流通是否有漏洞、工作報表是否符合上報要求等等不應該有而且必須有的問題;
最後考核各社社長——不聽話的、意見不統一的、做事鬼鬼祟祟的,該批評的批評、該補充的補充、該更換的更換。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直燒得百姓心裡發慌,小乾部們顫顫驚驚——一場驚天動地、黑雲壓城、雷厲風行的乾部工作疾風暴雨式的展開,緊接著大會小會社長會、社長家長群眾會開得不亦樂乎——主要宣傳黨的富民政策——從種植和養殖兩手抓起。
苟爾德根據上級政府的戰略部署,結合當地的經濟和資源優勢,要在暖灣村開展種養結合試點,然後向全鄉(當時還沒有“改鄉換鎮”)推廣覆蓋。
通過調查走訪,暖灣村四個合作社240戶農戶,按照“豬、牛、羊——家家有產業、有保障、有收入”的原則全麵啟動,迅速發展。
農戶根據養殖技能和喜好自己報名,社長登記在冊,一式三份上報村委和黨支委,通過村民委員會會議討論,以“先扶貧窮的、勤勞的、有一技特長的為主和扶貧先扶誌”的主導思想開展“首發式”工作。
苟爾德召開村民大會,會上宣布:本次扶貧豬(長白山多仔)、牛(美國蘇來克)、羊(小尾寒羊)三種養殖種類,按品種由鄉村政府結合統一調撥統一投放,價格確定,養殖戶填寫《暖灣村種養合同書》和《資金優惠貸款條據》,政府支付三年利息——也就是“貼息養殖貸款”。
會議剛剛結束,農戶家長潮水一般湧向社長家院子,把社長家的院落一下子擠了個水泄不通,擁擁擠擠、爭爭吵吵、推推搡搡,鬨成一窩蜂。
“我是養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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