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尼一喊,兩人紛紛回過頭來,也就先後看到了陳顏,她對二人莞爾一笑,豪格先行禮,“十五嬸。”
陳顏點頭還禮。
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多鐸抱起多尼,多尼對他道:“阿瑪,今天豪格哥哥的嫂子帶多尼出去騎馬了,也是豪格哥哥送多尼回來的。”
多鐸聽完,“那真是麻煩你了,豪格。”
陳顏站在一邊,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多鐸這話,有些陰陽怪氣。
這似乎並不是她的錯覺,豪格也微微抬眸,反應過來之後,向多鐸道彆:“既然福晉交代的事情已經做完,多尼送到十五叔手中,那我就先回去了。”
豪格走後,多鐸的臉色又難看起來,陳顏伸手,想要將多尼抱走,多鐸卻不鬆手,陳顏抬眸,卻對上多鐸陰沉銳利的視線。
女人多變,但男人翻臉的速度,也不低。
陳顏用力,將多尼從多鐸手中抱走,多尼似乎覺察到什麼,緊緊抱住陳顏脖子,小聲道:“額涅。你弄疼我了。”
她才將多尼搶過來,下一瞬,肩頭卻被一隻手環住,緊接著,手臂也被抓住。
多鐸一隻手攬住她肩頭,另一手抓住她手臂,眼中慍色壓抑,他看了一眼多尼,話說得克製,“你還沒出月,就到處跑,這麼著急,做什麼?”
“豪格送多尼回來,於情於理,都該來道聲謝吧,至於出不出月,王爺什麼時候這麼記掛起我的身體了?”
陳顏冷笑聲,她難道是平白無故早產的嗎?
“你是我的福晉,關心你,是我應儘之責,豪格是外男,你是女眷,以後少見。”多鐸口氣僵硬,但慍怒之下不妨流出的擔憂,暴露他的無力。
從前便不得不防,現在更要加緊提防。
陳顏懶得理多鐸,當即就要走,多鐸不鬆手,陳顏看向他,“王爺,前廳風大,我還沒出月。”
“我送你回去。”
陳顏拒絕道:“王爺公務繁忙,不必了。”
多鐸不鬆手,“走吧。”
陳顏深吸口氣,“謝王爺。”
到了晚上,多鐸又故技重施,留在了東院,多尼儼然成了他有恃無恐的擋箭牌,大人的事情,總不好波及孩子,陳顏會為了多尼退步,多鐸也拿準了這一點。
唯一高興的隻有多尼,他高興的在床上亂滾,多鐸也哄著他,給他當馬騎,父子二人玩的不亦樂乎。
陳顏在窗前榻上看書,多尼的笑聲不斷傳到他耳中,過了一會兒,笑聲漸漸小了,多鐸哄他睡覺的歌聲和多尼窸窸窣窣的悄悄話此起彼伏。
世界最終回歸安靜,多鐸從簾後走出,陳顏抬頭看去,多鐸對她道:“孩子已經睡了。”
陳顏‘嗯’了聲,繼續低頭看書。
多鐸在她對麵坐下,伸了個懶腰,雙手放在腦後,靠在軟墊上,他望著注意力全在書中的陳顏,忽然道:“這麼認真,你要去考狀元嗎?”
陳顏抬起頭,掃了多鐸一眼,低下頭,繼續看了起來。
到了深夜,陳顏有些困了,放下書,準備睡覺,一扭頭卻發現多鐸已經在榻上睡著了。
陳顏放書的力氣加大,多鐸猛然睜開雙惺忪睡眼,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將目光投向陳顏,“你怎麼這個點還不睡?”
見多鐸醒了,陳顏‘忽’的吹了燈,屋內陡然陷入一片黑暗,陳顏摸索著到了床邊,多鐸也跟了過來。
陳顏為多尼蓋好被子,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傳來多鐸的聲音,“如果是豪格,你是不是就原諒他了。”
這是種……從未設想過的可能。
陳顏很認真的想了想,“我可能會更恨他。”
多鐸笑了,無奈而淒涼。
門吱呀聲開了,多鐸的背影,絕然消失在黑暗中。
到了舒舒滿月宴這天,如預想中那般,來的人並不多,人情冷暖,誰也不願意在多鐸剛觸怒皇太極的當口,表現得和他過於親密。
許多府邸都是派人送禮,並沒有親自來。
但令人意外的是,哲哲親自來了。
皇太極稱汗後,就製定了一係列迎來宴請的製度,什麼場合,國君福晉參加,什麼場合,隻用側福晉參加,大清依舊保留著這套傳統。
就算多鐸還是和碩親王,孩子的滿月酒,也用不著皇後親自參加,何況現在他已經被降為了貝勒,顯然,哲哲是為了陳顏而來。
哲哲親自來了,為舒舒帶上長命鎖的事情,巴特瑪便讓了出來,哲哲為舒舒帶上長命鎖,又細心將垂下的吊墜放在繈褓裡。
她笑著問陳顏道:“小格格取名字了嗎?”
“回皇後。已經取了,叫舒舒。”
哲哲接過舒舒,抱在懷中,“舒舒,舒舒格格。”
舒舒是早產,便沒有抱到人前,看過舒舒,陳顏請哲哲到廳中坐下,又請巴特瑪上坐。
以前同為和碩親王福晉,陳顏和巴特瑪的坐席向來是不分尊卑的,官方場合,多爾袞按齒序排在前,私底下,兩人向來隨意。
巴特瑪推辭道:“額格其,都是自己姐妹,我在下麵坐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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