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廢話,劉管家立馬退下。
小嬋擔憂地看了眼房屋裡麵,也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伴隨著“吱呀”的關門聲。
院子裡,隻剩下他們二人。
寒風蕭瑟,許長卿隻穿了件單薄素衣,儘管前身體魄不弱,也仍舊感到一絲絲寒意鑽入衣服縫隙之中,冰冷刺骨。
徐牡笑眯眯地看著他。
許長卿則是盯著地麵,不與他對視,眼角的餘光瞥到幾串淩亂的腳印,以及雪地中長長的拖痕。
隱約間,似有血跡。
“仙師……蒹葭在哪裡?”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
是許長卿惶恐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他眼神飄忽,與徐牡偶有對視,卻很快便移開了目光,像極了扛不住壓力的青澀少年。
這徐牡雖然笑容善意,可手上的小動作卻被許長卿看得清清楚楚。
有一道真氣,正凝聚在他掌間,隻要許長卿表現出一絲異樣,他恐怕就會立馬出手。
雖然最後死的人必然是他,但許長卿現在還沒有底氣單挑整個昊天宗,所以必須暫時忍耐,裝好許長卿應有的樣子。
“放心。”
“你夫人沒什麼事。”
“叫你來,隻是有些疑問,想向你了解一下,你如實說便是。”
徐牡走到許長卿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仙師想問什麼?”許長卿聲音惶恐。
“神睿十年,臘月初一,在迎親的路上,可有見過妻子秦蒹葭?”
對方語氣和善地問出第一個問題。
神睿十年,臘月初一。
應該便是剛醒過來的那天。
依稀記得,自己前世死前,大唐年號仍是“本初”,而如今已是“神睿”十年,也就是說,他至少已經沉睡了十數年。
許長卿略微思索,便回答道:“沒有,我不知她為何能救我回來。”
聞言,徐牡笑容立馬收斂,目光當中,蘊含冷酷。
“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可有看清楚是誰襲擊了你們,又有沒有誰來營救?”
許長卿一怔。
他陷入沉默,似是在回憶。
這個問題,必須慎重。
秦蒹葭對徐牡說的,應該是迎親途中遇到襲擊,恰逢徐柳相救,隨後二人趁亂逃走,這便能解釋徐柳的死因。
畢竟他們二人並無修為,儘管許長卿有武道基礎,也絕不是徐柳的對手。
隻要能對上口供,便能洗脫嫌疑。
但這種時候。
說得太過清楚,反倒惹人生疑。
許長卿沉吟片刻後,敲著腦袋,皺眉道:“抱歉……仙師,那天我坐在花轎中,什麼都沒看見便被打暈過去,隻能隱約聽到外麵的動靜。”
果然,聽到這個答案後,徐牡收起了殺意,神情略顯溫和,又恢複了那副和善的模樣,柔聲道:
“其實今天,我是為了我親弟弟徐柳而來的,我在你們遇難的地方附近,找到了他的屍體。”
許長卿瞬間麵露驚恐。
“彆慌。”徐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肯定與此事無關,畢竟你與我弟無冤無仇,也不會傻到這種地步,去殺昊天宗弟子。”
“我今日找你,主要還是為了查出真凶,你有什麼線索幫我抓到凶犯,貧道報了仇,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到時,舉薦你進入我昊天宗修行,也未嘗不可。”
他的話語,十分誠懇。
這番話對於彆人來說,或許真會上當。
但許長卿兩世為人,早便是個老江湖,這點哄騙的手段,他連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況且秦蒹葭也算是救了他的命。
許長卿隻是心性冷漠,但不代表他願意做個畜生。
“您的意思是……有人設計殺害了徐柳仙師?!”
許長卿故作震驚不敢置信的模樣,努力回憶許久,卻還是皺眉搖頭道:
“仙師……當時我真的直接暈過去了,什麼都沒看見。”
這個答案,令徐牡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他轉過身,朝房屋的方向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屋內竟是響起了女子的慘叫之聲。
“啊——”
許長卿神情瞬間冷厲下來,內心燃起怒意。
因為這聲音,是秦蒹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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