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河被陳默一腳截流,這條如同玉帶一般自斬龍峰流出,一路南下過烏木國、巢風國,最終彙入蛟河,過渡龍峽後入卸春江去往東海的小河,自此斷流。
可還沒完,隻見那道法天象地抬手虛按,龍背山的主峰斬龍峰,便在一瞬間下沉八十一丈,從四峰最高,變作墊底存在。
小鎮之外,裴郇臉皮瘋狂抽搐,實在是眼前景象太過震撼。
到了裴郇這個修為,有些事也是略有耳聞的,譬如千年前不庭山中曾有一場爭鬥,最終結果是瀛洲輸了。
但這些事,裴郇隻能裝作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就是禍事。
可他回頭看了一眼宋青麟,還是沒忍住問了句:“你老家哪兒的?”
宋青麟輕聲道:“神水國蛟州飛峽縣北峽鎮,怎麼啦?”
裴郇瞬間回頭,“沒事,就問問。”
他剛要動身,打算去看看鐘離沁,可一抬腳便聽見陳默言道:“裴宗主,作為鐘離沁的親姑父,你不會不知道那丫頭體內有什麼吧?那少年會幫她除掉體內隱患,現如今也隻有劉暮舟能幫忙做到,情絲咒到時候自然會解開。”
裴郇聞言,神色正經了幾分,一字眉微微顫了顫,重重抱拳,沉聲道:“山外山要如何感謝九先生?”
陳默卻道:“與我無關,謝那少年便是。替我轉告鐘離鴻,作為報答,劉暮舟可以向他提一個條件,他必須答應,不答應我就去鐘離家坐坐。”
裴郇一愣,扯著嘴角問道:“九先生,萬一那小子得寸進尺,要做鐘離家的女婿可咋整?”
陳默笑道:“莫要小瞧少年壯誌,他不會提這種要求的。”
而此時,法天象地終於撤去,陳默望著半死不活的龍背山主,沉聲問道:“服嗎?”
老者艱難起身,苦澀道:“服!龍背山封山十年,十年之內不收徒,也不準黃術離山出世。”
可此話說罷,老者便抬頭望向陳默,聲音沙啞:“九先生,險些讓人借雞生蛋,是我之錯。但毀我龍背山,是九先生壞規矩了吧?”
陳默一笑:“你這還是不服。”
說罷,讀書人微微跺腳,其餘三峰皆下沉三十餘丈。
老者忙告饒:“住手,我……我服了!”
陳默這才轉身,冷冷一句:“有人跟你們講道理的時候你們不聽,非得我這種可以不講理的人來才服氣?你龍背山,好自為之吧。”
一步而已,陳默已經回了街頭,到了已經準備離開的劉暮舟身邊。
此刻劉暮舟背著鐘離沁,少年人滿臉血汙,少女則是昏睡在少年背上。
讀書人抬起手來,一隻手按著一顆腦袋,微笑道:“那把劍是古劍,觸碰之時便激發了她體內惡疾,也是因為這個,情絲咒才能如此輕易的被種下。如今咒與病,難解難分了,唯有解咒治病同時做。”
劉暮舟猛的抬頭,沉聲道:“這麼說神水國或許是知道鐘離姑娘身上病患的?這等事情,不該是隻有家人才知道的秘密嗎?陳先生修為通天故而知道,我能理解,但……”
陳默打斷劉暮舟,方才劉暮舟說話,也就陳默能聽見了。
“少年,人心險惡,你應當已經體會到了的。”
收回手,陳默又道:“她醒來之後,用靈氣沒關係,但武道修為保不住了。另外,黃術死不了,至少現在死不了。你殺他三次,第三次是實打實的斬了他的肉身,即便重修,修為也會大打折扣,看在我的麵子上,起碼十年之內不要再計較此事,如何?”
可少年隻是抬起頭,詢問道:“宋青麟會如何?”
陳默微笑道:“我會收他為弟子,南下讀書。哦對了,他讓我告訴你,十年之後的八月十五他會返鄉,將某個人的名字添進宋氏族譜,希望那時你也回去。”
劉暮舟咧嘴一笑,雖然臉上滿是血汙,但笑容極其燦爛。
“多謝陳先生,那我走了。”
至於黃術,劉暮舟隻是看了一眼地上頭顱。
少年心中平平淡淡一句:“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二次、十次、百次!”
陳默哈哈一笑,一揮手將黃術身上的乾坤玉扯出遞給劉暮舟,笑道:“有誌氣,不錯。東西拿著吧,不要白不要,有時候不必那麼死板的。北上路途遙遠,我用這最後的祭酒身份,送你三萬裡吧。”
說罷,讀書人一抬手,少年少女已然消失不見。
但下一刻,讀書人卻皺了皺眉頭。
他長歎一聲,呢喃道:“是兩個人到積雷原,還是一個人,全憑你們自身造化了。”
陳默拉起陳櫻桃的手,笑問道:“櫻桃,你是想要一座風景獨好的山呢,還是想要一處可以看海上生明月的小島?”
小姑娘歪著頭想了想,眨眼道:“我都想要,可以嗎?”
陳默點了點頭:“小時候是可以的,越長大就越不可以了。那我們就找一座海邊的山吧?”
陳櫻桃使勁兒點頭:“好啊!”
但小姑娘又問了句:“彆人家的山都有名字,我們的山要名字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