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裡外的古井山是古井國龍興之地,明日古井國皇帝,將會學著那些大一些的國家敕封山水神靈。
滿朝文武都在山中,半山腰也彙聚了許多前來觀禮的百姓。
因為朝廷發了布告,將會在古井國境內敕封五大山君四大水正,以後這九位神靈,會各自護佑一方平安。
隻是這雪下的沒完沒了,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停下。
半山腰能遮風擋雨的地方早被人占據,入夜之後那些看熱鬨的人也隻能下山,附近小鎮、村落,幾乎住滿了人。家裡有閒置屋子的,都忍不住將房子出租,能掙幾個是幾個。
但其實後山還有一條較為平坦的路,但那是怕山上出事之後,緊急下山的路,能通車馬。
一架馬車趁著天黑,就這麼上了古井山,馬車上拉著三位少女,姿色皆是上佳。前方還有兩騎,手中提著黑雲府令牌,沿路登山,所過之處無人敢攔。
不多久的功夫,便到了哨卡,一隊兵丁守在此地,看過兩位黑雲衛令牌之後,卻將目光投向車夫。
“這駕車之人,不是黑雲府的人麼?”
馬上黑雲衛聞言,眯眼看向問話之人,沉聲道:“你不知道黑雲府是太子的麼?太子的馬車,你也要查?”
帶隊將軍趕忙後退,恭恭敬敬抱拳:“屬下不敢,隻是……算了,諸位快過去吧。”
車夫輕輕揮動馬鞭,馬車則是繼續上前。
不過走到無人處,馬背一位濃眉男子便轉頭問道:“你們太子,這些年來禍害了多少姑娘?”
另外一個騎馬青年聞言,明顯一顫,“上仙,我……我要是不做,我全家都得死。”
濃眉男子,自然就是裴邟了。
聽見那黑雲衛支支吾吾的,裴邟便回頭看向趕車的年輕人,問道:“你問?”
年輕車夫微微抬頭,問道:“這些姑娘最終下場是什麼?我問你就說,不殺你不是因為你有用,而是你還算有點兒良知。但這點良知,救不了你第二次。”
那人聞言,嘴唇一顫,隻得咽下一口唾沫,顫聲道:“除非……除非他特彆喜歡的會留下,剩下的不是殺了,就是……就是賣去彆國。他當太子兩年來,井城的宅子裡留了十幾個,賣了十幾個,殺了……近百。”
車夫自然是劉暮舟,但劉暮舟隻是麵色沉了沉,而裴邟則是破口大罵了起來。
“天底下的妓院全他娘關門了不成?狗日的就可著良家姑娘禍害?”
罵歸罵,裴邟還是一以心聲叮囑道:“劉暮舟,光明正大殺不得,辦完正事兒之後,隨便設計一下,借彆人的手宰了。這等混賬,就算告到書院去,隻要咱們不是太過分,那些書呆子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劉暮舟沒說話,之時朝著山上望了一眼。
此時此刻山巔大雪,行宮早被大雪覆蓋,而一處偏殿之中卻有止不住的舞樂聲音。
天寒地凍的,屋裡幾位女子卻穿著薄紗,有人起舞,有人靠在高坐之上,被同樣衣衫單薄的青年蹂躪。
但此時,大門被一陣狂風推開,屋子裡的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太子轉頭一看,是個白衣女冠走了進來。
但他沒停下正在做的事情,而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詢問:“大供奉怎麼來?你又不喜歡這種事,怎麼?轉性子了?”
女子望著前方不堪入目的場麵,搖了搖頭,冷聲道:“我來這裡是奉勸太子,節製些的好。京城傳來的消息,有人踹爛了我的觀門,打聽了我的去處。那人用劍,一身雷霆劍氣,十分嚇人,多半是為梅近水而來。那梅近水這麼多年來,也交了幾個朋友的。”
此時那太子渾身一顫,長舒一口氣後猛然躺下,自有人幫他擦拭下身不屬於自己的血。
“劍修?那又如何?梅樹是妖,我們除妖而已。大供奉彆忘了,古井國再小也是報了書院之後才立國的,我是儲君,哪個煉氣士敢殺我?”
方才被他騎在身下的姑娘此刻才被鬆綁,她終於有了些自由,於是猛然起身,狂奔向前方柱子,砰的一聲之後便隻剩下一具死屍。
那位古井國太子似乎對此習以為常了,隻是揮了揮手,便有人去處理屍身。
屋子裡,除卻穿著單薄衣衫起舞的年輕女子渾身顫抖之外,其餘人都對方才一幕置若罔聞,包括這位大供奉。
人命如草芥,便是如此了。
那位大供奉緩緩轉身,淡然道:“按你說的,殺了梅妖,借助他這些年積攢的功德為古井國敕封神靈。答應我的,你最好也做到。”
太子哈哈一笑,搖頭道:“我何時說話不算數過?這兩年來難道不足以證明,我的德行與才能無關嗎?待國內山水穩固之後,我自會想儘一切辦法助你破境,這是互惠的事情,我並無更合適的人選。”
女子邁步出門,淡淡然一句:“如此最好。”
而此時,一柄芥子飛劍也悄然離去。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裴邟轉頭看去,卻見劉暮舟,麵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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