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輕車熟路了,劉暮舟又不是個做事磨磨唧唧的人。
說了徐酒兒一句,他已經開始在兩具死屍身上翻找了。但找來找去,除了各兩枚重錢之外再無其他物件兒。
屈指射出兩道雷霆,死屍頓時化為齏粉,消散於風雪之中。
劉暮舟這才看了一眼徐酒兒,搖頭道:“以後遇事稍微從容些,你這麼精明的人,隨隨便便就跟著出城?難道你不知道城裡最是安全,便是個金丹修士,也不敢在城中對你出手。”
結果徐酒兒還委屈了起來,淚水在眼眶打旋兒。
“我……我這不是著急嘛!”
劉暮舟抖了抖身上的雪,淡淡然一句:“你彆跟我撒嬌,我可不吃這套。”
說著,劉暮舟遞去個麵具,“戴上,換身衣裳,先進城。”
有些事不好出聲,他自己能藏飛劍去聽彆人說話,天底下能做到這樣事情的人定不在少數。
於是便以心聲問道:“飛泉宗跟落英山,有什麼矛盾嗎?”
徐酒兒已經換上了一身紅衣,跟在劉暮舟身後,以心聲答複:“沒有呀,上次鄭前輩來時還說了,綠襖仙子見過宗主夫人的,雖然關係沒有多好,但兩邊都有心走動走動。鄭前輩還說他的弟子會比我先來的,所以讓我找崔邕武便是,可是那個崔坊主……”
劉暮舟立刻反問:“你是說,鄭錢穀的弟子,比你先來?奇怪了,實在不行,我去落英山找一找綠襖仙子,問問怎麼回事吧。”
可徐酒兒卻說道:“你認識綠襖?她已經來了雲水城,聽說是去了書院。”
劉暮舟反問:“聽誰說的?”
徐酒兒輕聲道:“第一次見崔邕武的時候,聽他們說的。”
劉暮舟哦了一聲,又問:“那你覺得,是誰要殺你?”
徐酒兒麵色一苦,“我哪裡知道嘛!可我覺得不會是落英山,我一個小小二境,不值得這麼彎彎繞的。”
劉暮舟一轉頭,咋舌道:“怎麼這會兒腦子反而好使了?”
好賴都過三十的人了,難道有些煉氣士光長歲數不長心智?也不對,這徐酒兒,其實是很聰明的,隻是少了些真誠而已。
雪越下越大,徐酒兒跟在劉暮舟身後,其實心裡不是滋味。上次就因為他才能活著,這才又要麻煩他……
而且那張懸賞令在瀛洲北部近三年時間,徐酒兒清楚劉暮舟的歲數,撐死了也就二十歲。可她跟著劉暮舟,總覺得劉暮舟要比她大很多很多。
她沒忍住問了句:“咱們去哪兒?”
劉暮舟一笑:“你叫酒兒,是我的侍女,咱們去堵綠襖。”
前行方向,正是雲水書院的正門。
城池太大,兩人走到書院門口時,大雪已經覆蓋了整整一層。
這是劉暮舟第一次看見書院,小時候隻是遠遠看過宋家私塾而已,但從未進去過。
望著書院大門,劉暮舟抿了一口酒,輕聲問道:“你見過裴邟嗎?他怎麼樣了?”
徐酒兒聞言,搖了搖頭:“沒見過,但有耳聞,聽說……聽說人不怎麼樣,拈花惹草的,我也不敢見。”
劉暮舟哈哈一笑,擺手道:“不至於,他屬於有賊心沒賊膽兒。其實你見過,他說去過爛酒山,見過你。嗯……眉毛很濃。”
提起眉毛很濃,徐酒兒一下子有了印象,“這麼說我就見過了,你走後不久,他確實來過,打聽了你的下落。我五月去飛泉宗時,聽說他去山外山了,我也沒見到裴宗主,就瞧見了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穿著黑衣裳,說是……說是在等她哥哥。”
聽到這話,劉暮舟長舒一口氣。
看來夭夭還不錯,那就行。再等等,一趟西域鑄劍,若沒有什麼耽擱,至多兩年就能去接她,到時候就帶著她一起去山外山。
劉暮舟在地上蹲著,雪太大,徐酒兒都成了雪人了,可他身上沒有一片雪花。因為雪在落到他身上之前,便融化了。
真氣太過紊亂,一時半會劉暮舟真沒有解決法子。
蹲在門口約麼半個時辰,門口終於有了人。
雖然大雪紛飛,但女子還是一身綠色裙子,紮著飛仙髻,像是大雪之中一抹春。
女子走出大門,對著送來的中年人道了個萬福,擠出笑臉,輕聲道:“多謝馬先生引薦,險些忘了師父讓我帶話,馬先生若是得空,來落英山喝茶。”
中年人作揖回禮,隻是一歎,並未說話。
而綠襖,就目送著中年人折返,在門前站立許久。
終於,她微微吐了一口氣,大雪天裡,呼吸便是吐霧。
劉暮舟也站了起來,待女子走到近前,這才笑著問道:“綠襖仙子?”
綠襖一轉頭,隻掃了劉暮舟一眼,便微微皺眉。
劉暮舟乾笑一聲,翻手取出青虎丹,小步上前,抱拳道:“當日帶我妹妹離開,欠下了仙子人情,這青虎丹耽擱太久了,實在是抱歉。”
此話一出,綠襖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愕然。
直到她看見了劉暮舟腰間的酒葫蘆,這才恍然大悟,但剛剛爬上臉的笑容,一瞬間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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