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溪國再無赤屏山君,照理說司馬家應該開始清算,但曹家依舊手握重兵,竟然仗著煉氣士不能乾預凡人爭鬥的規矩,糾集十萬大軍,圍困京城。
而京城之中,隻有禁軍將軍喬鞅下轄的兩萬禁軍。
圍城三日,城中百姓極其惶恐。
而在喬家府邸,有個年輕人已經昏迷在床整整三日,好在是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都在自行愈合。
徐指玄剛剛自祖宅回來,但他的家早就被燒毀,隻有一片廢墟,他隻能在祖宅外點香磕頭。
靈眉一直守在門口,另有一把劍懸停屋內,隻讓人遠看,不讓人靠近劉暮舟。
喬小年見徐指玄走來,輕聲道:“小玄子,爹爹當時想要保住徐叔叔的,但……徐叔叔不肯,說天地自有公理,他要以徐氏滿門熱血,昭告蒼天,祈盼老天爺……睜開眼。”
徐指玄擠出個笑臉,點頭道:“我明白的,太子在門外等著,求見劉大哥,我說了還沒醒。”
但此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有個年輕人推門而出,隨手將劍靠在門邊,捂著腦袋坐在了門檻兒上。
他一邊擰開酒葫蘆,一邊呢喃:“狗日的趙典,下手真他娘黑啊!”
說罷,打算灌一口酒,結果都舉起酒葫蘆了才發現,裡邊兒空了。
靈眉見狀,翻手取出一壺酒走過去,輕聲道:“以前小窗山的山君老爺給我父親的,猴兒酒。”
劉暮舟看了一眼,收起來,取出自己的便宜酒抿了一口。
這一幕看得喬小年直翻白眼,嘀咕道:“這麼摳門兒呢?”
劉暮舟乾笑一聲:“我要去鑄劍,鑄劍師喜歡喝好酒,我不得留著送人?”
喬小年白眼道:“等著,我去偷我爹的酒。”
說乾就乾,不愧是嘴硬以至於迷路的糊塗蛋。
劉暮舟喝了一口酒後,才望向徐指玄,問道:“貪睡了些,你們說的,我也已經都聽到了,但這種事我就不好管了,我覺得趙典那個王八蛋會管。大仇已報,待平複叛亂之後,如何打算?”
少年人總算是會笑了,他露出個笑臉,輕聲道:“回太清山看看,要是師父還要我,就繼續修行。若是能留下,破境靈台之後,就去四處逛逛。”
劉暮舟點了點頭,又看向靈眉,輕聲道:“你呢?打算去瞧瞧靈眸嗎?”
靈眉笑著搖頭:“多謝恩公,我就不去了,知道她活著就已經很好了。小年待我很好,我就留在她身邊,等她將來嫁人了,我再試著離開吧。我畢竟是妖,來往多有不便。”
話鋒一轉,靈眉詢問道:“公子說她,有個女兒?”
言語之間,略顯詫異。
劉暮舟點頭道:“的確如此,孩子是人族,父親姓月。多餘的,我就不知道了。不去可以,儘量寫封信吧,世上還有親人,對你們而言是莫大的幸運了。”
他往門外看了一眼,輕聲道:“待會兒告訴他,我總不可能提著劍去幫他退兵的,與其找我,不如去找趙典。”
劉暮舟站了起來,問道:“指玄,跟我去赤溪水府逛逛?”
徐指玄站了起來,點頭道:“好啊,不過去乾嘛?”
劉暮舟一笑:“可彆死了個曹山君,多了個曹河婆,那我這場架,不是白打了?”
說罷,他抓起徐指玄,禦劍而起,直往赤溪河。
此時喬小年跑了回來,鬼鬼祟祟拎著兩壇子酒,可院子裡已經沒人了。
她一臉疑惑:“靈眉姐姐,書生呢?”
靈眉望向天幕,笑了笑,輕聲道:“應該是要去給某些人頭頂,懸一把劍。”
靈眉說得,極對。
赤溪水府之中,模樣很一般的河婆娘娘正與雲謠對坐飲茶,雲謠正說道:“那絳雲不是個好東西,卑鄙小人而已,若非家父病重,他怎麼敢來溪尾山耀武揚威。現在好了,赤屏山君一死,圍繞著他的那幫雞鳴狗盜之輩便是一盤散沙。我這次來找夫人,就是想請夫人移駕雁棲湖,取而代之,總管赤溪一國山水。”
說著,雲謠還取出一根樹枝,是柏枝。
“這延壽香,就當是溪尾山的賀禮了。”
河婆望著那根柏枝,無奈歎道:“仙子,人有時候要學的笨一些,安於現狀,再徐徐圖之。你這樣……會招來禍事的。”
雲謠卻是一笑,輕聲道:“夫人,過江龍再是龍,總要過江的。三日時間,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青玄閣已經給了我那個劉暮舟的消息。中部與南部交接之處,卸春江邊的神水國蛟州飛峽縣人,一個孤兒,三年前還以劃船為生,後來不知怎麼的發跡了,然後就被玄風王朝太子懸賞。他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要追求山外山鐘離家的姑娘,在飛泉宗待了幾天,最終應該沒得到什麼結果。至於什麼樓外樓弟子,青玄閣的答複是沒聽說過,言下之意,所謂樓外樓弟子,就是無稽之談。他至多也就是個有所奇遇然後得罪玄風太子的,泥腿子。想來玄風太子也被他忽悠了,竟然真覺得一個三年前還在劃船的泥腿子,就真的可以得山外山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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