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走走,卻不是往爛酒山方向去的。而且有張青源帶著,想去什麼地方,可就不是劉暮舟可以決定的了。
果不其然,一晃神的功夫,兩人便到了爛酒山附近的小鎮之中,其實劉暮舟來過。
張青源自個兒坐去一處小攤兒,要了兩碗炒牛雜,然後瞪眼望向劉暮舟,“掏錢啊!貧道貧道,不知道貧是什麼意思嗎?”
劉暮舟嗬嗬一笑,掏出來丁點兒碎銀子,心說你桃花觀主要是窮的連一碗牛雜都吃不起,那……
想到此處,劉暮舟猛的轉頭望向張青源,一臉疑惑:“道士不是不能吃牛肉嗎?”
張青源聞言,擺手道:“我不是那個門派的,對於吃東西,貧道百無禁忌。”
劉暮舟摘下酒葫蘆灌下一口酒,淡然道:“嘴長在你身上。”
結果一口酒下肚,便見張青源瞪大了眼珠子望向劉暮舟,一臉詫異:“你從哪兒弄來的桃花酒?我桃花觀的桃花酒配方可是自玄都山桃花峰來的,你這酒哪兒來的?”
正此時,攤主笑著喊道:“小炒來嘍,餅子要嗎?”
劉暮舟抄起筷子,“來倆,還真餓了。”
可不,都倆月沒吃飯了。
不過劉暮舟心中嘀咕,若香芸的桃花酒配方也是從玄洲而來,那……以後指不定多掙錢呢!
張青源喊了一句:“貧道不吃素,餅子就算了。”
埋頭摟了幾口,這才說道:“陸萃潼如今在桃花峰修煉,到底是命好,這才幾年,便是靈台三變了。時不時還念叨你,要是知道你小子長成現在這幅小白臉模樣,估計得天天念叨了。在琴瑟湖上的劉暮舟,與現在的劉暮舟,可完全是兩個人了,你算算這才幾年?”
劉暮舟掰了一塊兒餅子蘸著湯汁吃下,又喝了一口酒順了下去,這才說道:“我不知道我是九月什麼時候出生的,反正走的時候即將滿十五,再過幾個月都十九了。”
張青源一笑,“你是九月初九生人,與趙典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過幾個月,的確就是你人生中的第十九年了,所以你一直算的是虛歲嗎?”
劉暮舟搖頭道:“鬨不明白這個。”
劉暮舟狼吞虎咽,幾口就吃完了一小碟子炒牛雜,隻覺得意猶未儘,便又要了一份兒,反正給的錢足夠。
“老伯,多放點兒蒜苗。”
仙家山頭兒下方的酒糟鎮,煉氣士自然不會少。渡口坊市的什麼都貴,其實凡俗酒水,不比仙家酒釀少滋味,無非是沒有什麼溫養效果而已。
可是喝酒的,有幾個在乎這碗酒下肚,能使人修為增長多少?
爛酒酒糟複釀的酒水,足夠喝了。
一個不經意轉頭,劉暮舟突然瞧見前方巷子口,有個看似靠在牆壁上歇息的年輕人,右手三根手指抖個沒完。
沿著年輕人指尖微弱的靈氣漣漪望去,就一眼,劉暮舟便沒忍住嘴角一扯。
因為他瞧見兩個拇指大小還光著屁股的小人兒,正在街頭之上,在一個個陌生人的肩膀上跳來跳去。小人兒沒有活人氣息,卻也不是魂魄,像是妖精,卻又沒有妖氣。
關鍵時候,他們這麼跳來跳去,圖個啥?
劉暮舟不信張青源沒注意到,便轉頭望向這位桃花觀主。
張青源將盤子舔乾淨後,長舒了一口氣,那就一個香啊!
他也沒轉頭,隻是笑著說道:“老江湖了,怎的還是這麼沒見識?這是蠱童子,算是精怪,卻不是妖。瞧著隻是在人肩頭來回跳躍,其實是在給人下蠱。你可他敢給二境之上的修士下蠱嗎?這蠱不是會危及性命的那種,但被種蠱之後,祖上陰德不夠的人會走黴運。不過你不要怕,天底下沒有比你更黴的人。”
劉暮舟嗬嗬一笑,撇嘴道:“張道長,說歸說,彆瞎扯!”
張青源咧嘴一笑,繼續說道:“喏,這些人裡必定會有幾個倒黴蛋兒,接下來三四個月諸事不順。到時候下蠱之人就可以出現,裝成高人,替人解厄,收取錢財,帶上自己的蟲蠱再去找下家兒。”
劉暮舟聞言,嘴角抽搐不已,“不是什麼大罪過,但確實是有點兒缺德,你等會兒。”
說著,劉暮舟突然起身,大步往前方小巷走去。
張青源笑了笑,將劉暮舟要的第二碗端到自己麵前。
而此時,劉暮舟已經走到了巷子口。
靠著牆壁上的年輕人本以為劉暮舟是路過,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這家夥從眼前走過去。
他滿臉疑惑,主動開口詢問:“朋友,有事兒?”
劉暮舟嗬嗬一笑,突然伸手,將其那幾根抖個沒完的手指頭抓住,擰了擰。
年輕人麵色瞬間變得煞白,劉暮舟哪裡會給他出聲的機會?
劉暮舟嗬嗬一笑,瞬間將那隻手臂拉起來,戳進了年輕人嘴裡。
完事兒,他伸手搭在年輕人肩膀上,笑道:“弄倆小人兒四處下蠱,好玩兒吧?”
那人本想掙脫,可不知為什麼,一股子發自靈魂的灼燒感已然傳來,再加上肩頭好似一座山的重力,他愣是隻能睜大眼睛,露出求饒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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