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年關已近,東海去岸三萬裡,有一處小島,有兩人各自手持釣竿,隻是誰都沒中魚。
島上何人?二陳而已。
其中一位身穿儒衫的中年人,喝過一口酒後,呢喃道:“你這樣犯忌諱,好不容易偷偷摸摸破境元嬰,彆把你也鎮壓了。”
頭發花白的道人則是笑著說道:“要是真有人管,我已經去學宮蹲大獄了,九先生還是安心釣魚吧。隻不過,我能做的也就是讓你在這方圓一裡行動自如了。”
陳默點頭道:“很好了。”
頓了頓,陳默問道:“劉暮舟在你山中?他是不是上過獨台了?”
陳大觀聞言,答道:“聽說睡了三日,與那張三一模一樣。”
陳默一歎:“還是上的早了,他還年輕,人是會變的。等他真的與當年蛟河的跑船少年漸行漸遠,再上獨台,會更好。”
陳大觀一笑:“哪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事情?不過那小子悟性極高,我師父所留道意,說不定他能得手。”
陳默聽聞,隻是一笑,而後擺手道:“不可能,他絕不會要的。”
陳大觀聞言,略微一想,便也笑了起來。
“也是,他多半不會要。”
其實在彆人看來,劉暮舟是個很矛盾的人。有些東西他拚死也要爭,有些東西送上門他都不要。
陳默聞言,呢喃道:“我從不認為人應該吃苦,但人應該行路。不知道他會不會記恨我,但現在看來,走了這幾百萬了,還是有些用處的。我呀,希望他永遠不會有討厭自己的那天。”
陳大觀抿了一口酒,歎道:“可那是人的必經之路呀!誰又能生而是有些難。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為什麼渡龍一脈隻在瀛洲?”
陳默答道:“東方青龍,這是我們這方天地最容易出現真龍的地方嘛!”
陳大觀又道:“渡龍一脈的行事風格,與劉暮舟的作風有些不太一樣,九先生覺得是劉暮舟改變那些人,還是被那些人改變呢?”
說起這個,陳默十分無奈,“一開始就不是為他預備的,但事到如今我也沒了法子。隻不過,我願意相信他能改變那些人。”
趙典與渡龍一脈天然契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隻看結局不問過程。登山路上踩死幾隻螞蟻甚至撞翻一群鳥獸,對他趙典而言,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可換成劉暮舟,他會停下的。
陳默也喝了一口酒,而後呢喃:“這場棋局早不是一個人或是幾個人能把控的,我們這些人能做的,隻是引導,卻無論如何也左右不了細致走向了。”
他往西望了一眼,笑道:“彆說是我,他們四個又如何?神仙闕那位,又如何?”
…………
一封信寄去了震澤的小島,是覆舟拿給青瑤的,覆舟也知道,這是劉暮舟寫的信。
於是黑衣少女就在湖心小築之外等著,也在注意青瑤神色。
待青瑤看完那封信,整座小島便被一股子乙木之氣充斥,龍威四溢,小島震顫不已。
原本氣息平和的青瑤,此刻明顯怒氣衝天。
她捏碎了手中書信,聲音冰冷:“當初是我送你走上的修行之路,我敬你是主人,為了你才背上如此惡名的,可你竟然寫信教訓我?我是你能教訓的嗎?”
黑衣女子眉頭緊皺,因為這龍威壓的她氣都喘不過,青瑤的怒氣根本就不像是裝的,她是真的生氣。
下一刻,那道青衣一個瞬身到了覆舟麵前,神色冰冷。
覆舟抬頭之時,才瞧見青瑤頭頂,已經有了犄角。
青瑤冷漠望向覆舟,沉聲問道:“他們不是要見我嗎?召集他們,我見。另外,收起你與趙典的算計,之後這座震澤我說了算。”
覆舟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不知為何,她聲音竟是控製不住的發顫。
“你……你怎麼啦?”
青瑤冷笑一聲:“我的好主人竟然覺得我給他丟臉了,既然這樣,我讓他瞧瞧我的手段。”
覆舟咽下一口唾沫,顫聲道:“我……我這就去準備。”
………
晃神兒功夫便到了正月末,一場大雪蓋住了棲霞山。
春泉穀裡的屋子終於算是建成了,陸虛穀與劉暮舟站在門前,望著花費一月光陰才搭建起的木屋,臉上都爬滿了笑意。
陸虛穀掏出來買好的春聯,笑著說道:“劉大哥,新屋子建成了,雖然遲了些,不過正月還沒有過去,春聯可以貼的。”
劉暮舟點了點頭,“好啊,向陽嘛!”
風雪之中,木屋多了一抹紅,人間當此一片紅。
劉暮舟抬手拍了拍陸虛穀的肩膀,笑道:“我不會一直在這裡,你也住這裡吧。”
可陸虛穀卻搖頭道:“不了不了,我有住的地方,離著祖師殿近,敬早香也方便。”
而此時,有個穿著寬鬆道衣的姑娘走了過來。
陸虛穀一轉頭,便撓頭道:“申時了。”
劉暮舟歎道:“是啊!又得挨打了。”
但霜草卻搖頭道:“先不打,這是青玄閣最新的山水見聞,你瞧瞧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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