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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鋪子裡,那兩個奴隸已經把鋪子收拾出來,見到兩位主人歸來,二人立刻屈膝行禮:“奴見過二位主子。”
君卿側身讓開,輕聲開口:“不必如此稱呼我,這位才是你們的東家。”
那兩人下意識的看向唐刃:“主子。”
這稱呼雖然聽唐刃耳中著實是怪,也極其讓他不習慣,但他知道封建社會這樣很正常,既然入鄉就要隨俗,奴隸都買了,還怕當奴隸主嗎?
他語氣冷淡的讓兩人起來,隨後對君卿道:“說了這店是我們一起開的,全憑你做主。”
“你拿的銀子。”君卿頗有些無奈的開口。
昨日他們有此打算,路上時他便說了,這店鋪算是唐刃一人的,茶葉炒製的技術是他提供的,銀子也是他出的,他隻是出了開店的想法,並未付出其他,又怎能算是合夥開店呢?
隻是他提出這個想法時,唐刃當時隻道兩人一起,若真的賺錢了,也該是他們兩人平分。
他對此拒絕,唐刃沒有再提,他還以為這人是答應了。
聽他又提到銀子之事,唐刃略微有些不悅道:“你也出力了,我對於做生意一竅不通,若是你不幫我,這店鋪開來也沒意思,不如再轉出去。”
這人實在見外,他給的錢他一分也不肯要,這讓他還怎麼報答救命之恩,俗話說的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若是當初小大夫沒有把他從山裡搬回來,他就是死在深山裡也沒人知道。
這樣一想,唐刃眉頭蹙起:“你救我一命,多日來又叨擾於你,既然如今你我已經是雇傭關係,你又何必與我如此見外。”
君卿聞言淡笑道:“哪裡算得上救命之恩,就算是有,你也早就報答過了,這些時日你可沒少往我身上花費銀錢。”
他是實話實說,他隻是把人搬下山來,連藥都未用,那點著微薄之力,實在是算不上救命之恩,更何況這人早就已經還清了。
聽他說起這個,唐刃立刻就閉嘴了,他不過就是買了些吃的,花不了幾個子,而且他吃住都在這小大夫家裡,買的再多也是應該的。
唐刃心裡隱約有一種不想與君卿分的太清的感覺,隻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算不上是一個多麼心細如塵的人,可偏偏卻能注意到君卿貪嘴喜食的性子,街上若是瞧見了吃食,必定會第一個想到君卿。
他自己未曾發現,還認為自己隻是認一個死理而已,畢竟這人救了他,他就要報答,他如今見過這個世道的險惡,更應該留在此人身邊,也算是相互有個照應。
隻是這所謂的照應究竟是什麼樣的居心,他總會明白的。
見唐刃又閉著嘴不說話了,垂下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君卿心裡無奈歎氣,這些時日相處,他發現這人哪裡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當他說不過自己時便會沉默不語,可心裡卻有的是主意,店鋪之事必定不會聽他的。
這人看著一副冷淡不好惹的模樣,可確實是個好人,對他是極好的,就算當時這人真的是生命垂危被他救了,這恩情也早就報完了,為了報恩,這人如此的大手筆,一時不知該說他太傻還是太善。
兩人心裡各自揣摩彼此,卻不知道都偏了十萬八千裡。
他倆說話也沒有避著那兩個奴隸,聽著兩個主人說話語氣不對,那兩個奴隸嚇得大氣不敢出。
君卿是鐵了心不願意的,他憑哪一點要人家的鋪子,縱然是臉皮厚如城牆,也不能如此作為。
唐刃不肯開口,他也不多言,轉而圍著鋪子看了起來,見那兩個奴隸打掃的也算用心,收拾的乾淨利落,心下滿意。
他轉了一圈後轉身欲走,卻猝不及防踩進唐刃懷裡,這人跟個幽靈似的,居然一直跟在他身後。
幾乎是一觸即分,君卿立刻退後了兩步。
唐刃伸著手,臉色微微有些窘態,他也沒想到這人走著走著忽然就轉身回頭了。
“嚇到你了?”
君卿搖頭,他自然不會說他方才被嚇了一跳,卻也怪不得他,這人走路本來就沒聲音,也是他方才想事情入迷了,沒有注意。
這一插曲,倒是打斷了兩人方才的冷淡,君卿柔聲問他:“可還有不滿意之處?”
見唐刃搖頭,君卿繼而道:“那就回吧,時辰不早了。”
他們還要回村裡,今日本來就在衙門,耽擱了不少時間,如今這個時辰回去,想來到家時也已過戌時。
唐刃沒有意見,都聽他的,兩人要走,奴隸自然要安排好。
君卿從袖子裡掏出一兩銀子,剛要遞出之時才猛然想起他還不知這兩人的名字,於是問道:“你二人是何姓名?”
那兩人原本一直垂著頭,聞言其中一人忙上前,卑微笑道:“回主子,奴並無姓名,求主人賞賜姓名。”
他們二人皆是罪臣子嗣,終身是奴籍翻不了身的,所以連姓名都沒有。
更何況買來的奴隸也是要由主人重新賜名的,他二人先前有沒有名字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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